待人都到齐了之后,作为李家家住,李青的父亲,才迟迟赶来,虚伪的客套了几句,就宣布今日的诗会正式开始。
起初没有开始作诗时,这些秀才学子们,则是三五成群的在讨论着一些这个时代大拿们的诗句。而何苏和何靖则是没有参与,两人安然的坐在位置上喝着茶水。
这时,一位童生秀才突然提议:“在下刚才在来时的路上,因着外面下着小雨,见一乞丐在李家主这菊园门外乞讨,看着甚是可怜,不如我们就以此为题,来做个行诗令,各位觉得如何?”
这李家家主听得秀才的言语,接话了:“哦,我倒是不知这菊园门外还有行乞的,怕扰了各位的雅兴,我这就让人赶了去,至于这行诗令,就依秀才所说,以此为题也算是应了今日这乞丐在菊园门口行乞的景。”
这满园的秀才学子还有富绅公子们,无一不附和,除了何苏与何靖外。
这些学子们,大多数都是自视清高的,特别是那些已得了功名的童生秀才们,平日里更是觉得自己总是高人一等,何况那些富绅公子们,就如当时何苏进入私塾之时,私塾里那群富绅公子是一样的思想。
听了他们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儿,何苏此时觉得这些人还真是枉为读书人,先生夫子所教的礼仪都让他们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是浪费先生夫子们的才学,教出来了这么一群人。
当然,也不怪这些人飘飘然,像是今天李家办的这种诗会,名义上是为诗会,让大家交流学识的,实则确实巴结这些学子和童生秀才们,想必镇上其他的富绅们也做着同样的举动,整天把这些人捧着,让他们都忘了自己本身也就是,这万千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
怪也只能怪这些人自己的定性不够,贪欲太重,考来的功名竟沦落成为他们炫耀的资本。而忘记了他们起初考这功名的初心。
学子们考功名,最后不就是为了做官吗?在何苏那个时代,有句话说的好。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可见如若以后让这样品性的人做了官,那岂不是民怨四起。
提议的童生秀才见李家家主应了,便说起了规则:“这规则嘛,很是简单,通过曲水流觞,酒杯停在谁面前就让谁来,而且这人必须作诗一首。”
说完特意往何苏他们次席位看了一眼,才有接着说:“当然,学识不够的,作诗一句也是可以的。”
何苏见那人的样子,都觉得他有些装逼过头了。自己可是熟读唐诗三百首的都没他这么飘,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自信就觉得他就高何苏他们这些人一等了,如果真是有那么好,至于现在还是个秀才吗?
何苏还正想着,那边的行诗令已然开始了两轮了。待何苏反应过来后,酒杯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何靖见何苏还在愣神中,便伸手推了推她。
那边的秀才童生们则是笑了:“若是这位学子你此时作不出诗来,将面前这杯酒饮下就好。”
说完后,那边的童生秀才们皆是一阵哈哈哈大笑。
而何靖则是不急,李青也不。他们也和何苏在一个私塾念了两个多月的书了,何苏的底子他们还是知道的,不过就是作一首诗的事儿,难不倒何苏的。
何苏反应过来这就被已落在了自己的桌上,便是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向下一个人,不多,三步的距离。何苏念了两句出自“诗史”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诗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言毕,便把手中的酒杯放至那人面前的桌上,也不管那人如何反应,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何苏的这两句诗,让在座的人全部噤了声,适才他们是如何取笑门口那人的,笑得有多大声,何苏的这两句诗句这时打他们脸,就有多疼。
李家家主看此间的场面如此的尴尬,赶忙出来打圆场,今天的诗会是他举办的,何苏和这些童生秀才们也是以他李家的名义邀请的,何苏他倒是不是很在意,目前还没有功名傍身的一个才子而已。
而这边都是已经有功名傍身,下次科考再下场,随时都有中举的可能。可是何苏既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话,他也不能含糊过去,只好把这个锅背在自己身上。
心中还想着,待会儿把面上的事儿处理好了,再找人好好收拾收拾门口这要饭的。
“倒是我的不是了,一时只想着大家交流学识,倒是忘了门外的那位,这样,把他请进来,我亲自去给他配个不是吧。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李家仗势欺人呢。”李家主面向大家说着。
待李家主说完,众人又开始了一人一句的附和。
“李家主也是爱才心切,我等都是能理解的。”
“是啊,况且这本来也不是李家主你故意的,也可能是下人们没有及时禀报的原因,不知者不罪,李家主您就别自责了。”
这李家家主见众人都是向着他说话的,心中满意极了,但是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大家都别再为我开脱了,也是我今日因为能请到大家来,太过于高兴,都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了,确实是我的错。来人,快快去把那人请进来,这外边还下着雨,别冻着了。请进来先煮碗姜汤来,让那人热热身子。”
一番道貌岸然的话语说下来,又是得到这群才子们的吹捧。
“家主真是大家风范。”
“家主的肚量,我等佩服。”
“家主……”
何苏听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脸不以为然的坐在那里看着这群人的表演。
而此时这李家家主又把这皮球踢给了何苏:“不知我如此安排,这位小友可是满意,是我的疏忽,小友有心提示,感谢小友的好意。”
一番话下来,直接把何苏架在了火上烤,本来何苏刚那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已然得罪了一些人,这时李家家主这番话,更是把何苏推到了一个至高点。
当然,何苏也不是吃素的,应付这种场面,她还是可以的。看着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表现得也很坦然。
“李家主这就不该问在下了,在下也是应了大家得提议,作了一首符合此情此景得诗而已。至于李家主您怎么宴请这位,大家不都表示了态度吗?我一个岌岌无名的学子哪敢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