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苏面带微笑,看向王夫人道:
“不知我这是什么破事儿要劳夫人您专门跑来骂我一通呢?”
王夫人似乎是没想到何苏会把这个软钉子扔回去,还轻描淡写的扔回去,她又怒道:
“你个贱蹄子,你以为你勾搭杨家大哥我们不知道吗,你……”
“翠芬!”
孙氏及时打断了王夫人,还瞪了她一眼,王夫人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孙氏的夫君杨纪和何苏做生意,生意上的往来多了些,孙氏就误认为何苏仗着年轻貌美,勾引杨纪,但这些都只是她认为,根本没有真凭实据。
说到底这事就是孙氏自己心胸狭隘,她捉不住证据就在背后编排何苏,但是王夫人这一抖搂出来,那就是说这事儿是铁板钉钉了。
这样说出来,打脸可就不只是何苏一个人了,还有孙氏这个正主儿,她才是被打脸打得最严重的。
孙氏在编排何苏的时候,都只是说她水性杨花,成日里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而不是变着方儿去跟杨纪混在一块儿,摆明了就是在维护自己的颜面。
否则一家之主在外被别的女人勾引,孙氏作为杨纪的发妻,要是把这事儿传出去,杨纪没面子,她自己更面子。
更何况这事儿本就是孙氏一人的说法,何苏跟杨纪清清白白。
作为孙氏的密友,王夫人自然知道为何孙氏的嘴里何苏是如此下贱之人,何苏套来套去,等的就是王夫人这句话。
孙氏是何州府养大的女儿,有着大家之范,自然心里明白着,而这王夫人,何苏一看就知道是在巴结孙氏,头脑简单。
论看人,何苏活了两辈子,很多时候还是没有看错过。
“既然如此,杨夫人,这事儿明了了。”何苏对着孙氏解释道:
“我就是一个生意人,家中夫君走不开这才出去和郎君们谈生意,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个水性杨花的人,那杨老板,你与他夫妻情分几十载,你还不相信你的枕边人么?”
“我若是不信,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理论,而是叫人拿着绳子把你困了沉塘!”
孙氏怒气冲冲的吼道,确实,她虽然看不惯何苏,却是十分相信自己夫君的。但女子从来主内,相夫教子,哪有女子胆敢抛头露面的混迹江湖,和一群郎君们谈生意?
在孙氏看来,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捆了沉塘。
“那不就得了!夫人既然相信你家夫君,又为何非要给我加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呢?夫人,你是为人妻的人,我也是,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孙氏重重地哼了一声,眼里尽是对何苏的仇视。
“散播你的谣言是我的不是,今日我向你赔罪,来日也会在商会中为你澄清。”
孙氏不情不愿的说下这些话,王夫人扯了扯她的袖子,但是孙氏并未理会,正要离开,这时,杨家的一个婢女进来在孙氏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孙氏的脸色立马变了,看何苏的眼里,也少了几分仇视。
眼中少了仇视,嘴里却是恶狠狠的:
“今日你家小厮到我府上打坏了十二盏琉璃灯,折银六百五十两,我劝你还是早点把银子送到杨家来,否则就算你是公主我一样敢去告状!”
“喂,你说谁是小厮呢!”
沧凌钰在后面气冲冲怒道。但是孙氏根本不理会他,转身就出去了。
王夫人恶狠狠瞪了何苏一眼,就跟着孙氏出去了。
“沧凌钰,你把人家琉璃盏打碎了?”
“谁叫他们居然把琉璃盏放门后,我这一脚踹过去,这,这不就碎了几盏嘛!”
沧凌钰的声音越说越小,像个闯了祸的孩子。
“沧凌钰!”何苏气到:“你自己卖身还银子去吧!”
“别呀姐。”沧凌钰跟在何苏身后,他非要来苏州,磨了皇兄不知多少日才能得了允许,一路上逍遥自在,到苏州后身上早就没多少银两了,哪还有这么多钱去还银子?
“姐,姐姐,好姐姐,你帮帮我,我把我自己卖给你,卖身的那种,好不好……”
沧凌钰想着把自己卖给何苏正好,这岂不就是一举两得了,但是何苏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
没两日,何苏看得那些房子的契主都来找了何苏,何苏最后还是选了沧凌钰拿回地契的那儿,房子的地处、装修都不错,虽然要价贵了些,但是里鸿升酒楼也近,日后何苏和秦恭晚上打烊后,回去也方便。
趁着秦恭还没有回来,何苏张罗着把东西都往新家搬去,沧凌钰每天都累死累活的帮何苏干苦力,用何苏的话说,既然要卖身,那就得听话。
新房搬完了后,何苏准备还是摆一桌,大家乐呵乐呵,因此那日晚上很久就打了烊,一群人早早的到了何苏的新家,吃酒玩乐。
却不想孙氏竟然着人来了。
来人是个小厮,带了三个礼盒,说是自家夫人之前说错了话,让何苏受了累,特来赔罪,同时,也祝贺何苏的乔迁之喜,最后还特别提了沧凌钰的银子,要是三日内再不还,可就要闹上公堂了。
何苏笑嘻嘻收了下来,并给了小厮一两银子做辛苦费。
回了屋,何苏才奇怪起来,孙氏为何好好地来给她送礼,还是乔迁之喜?
何苏其实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却始终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这对大多数女子来说都是罪过,所以就算没有孙氏,她这名声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何苏基本上都没怎么和苏州的商会有过多交往,虽说是乔迁之喜,除了鸿升酒楼的伙计们外,何苏一个人都没说,孙氏怎么会专门派人来?何况是这么晚了?
何苏在这边思考,另一边的杨家,王夫人正和孙氏说话。
“姐姐,你这是何必呢!这贱蹄子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你何必还要送礼过去呢?”
“她确实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不过是皇亲贵胄罢了。”
孙氏一边品着茶,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啊!”
王夫人吓了一跳,就这样一脸狐媚的样子的贱蹄子,还是皇亲贵胄?
“还不是一般的皇亲贵胄,是皇上亲封的慧公主,广陵王府唯一的后人,恭亲王的正妃。”
王夫人一时惊到了,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一个货色,居然会是慧公主,皇室的人怕是瞎了眼吧!
王夫人在心里想着,却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