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处理完私塾的事情,秦恭便带着何苏去镇上买了些上课时要用的文房四宝。途中也没有再说何苏这两天做的事情,以免惹得小媳妇儿尴尬生气。
而何苏则是默默跟在秦恭的身后,任由他操持着这些琐事。上一世自己要做什么事情,需要买什么东西,父母都是直接把钱打给她,从来没有操心过这些,更别说陪着她逛街给她买了。
跟在秦恭的身后,看着秦恭高大的身影,何苏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有所依靠的情绪。这个男人总是在为自己考量,为自己付出。
回竹屋的路上,何苏本想接过秦恭手中的物品,帮他分担一些。秦恭直接拒绝了,这些小东西还不至于他小媳妇儿劳累的。让她只管安心去私塾读书即可。
这边何苏和秦恭两人,安安心心的在竹屋等着第二天的光明到来。而另一边消息已经在送往京城的途中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苏起来的时候,秦恭已经做好了早餐。吃完后坚持要送何苏去私塾,美名其曰何苏第一次正式去私塾读书,他一定要送的。何苏奈何不得,只好由他去了。
途中何苏怕秦恭在众人面前唤她时露了底,想着要和秦恭商量这个称谓的问题。
“那个,秦恭,你看我现在是女扮男装的打扮去私塾读书,以后你唤我就不能再那样喊了。”
秦恭略微思索了一番,微微低头看着何苏,有些调笑的意味:“那小媳妇儿想让我怎么称呼你呢?内人?娘子?”
“秦恭!!!我跟你好好商量呢。好好儿说话!”何苏听了秦恭的话语瞬间炸毛。
秦恭笑了,见小媳妇儿生气了,连忙顺毛捋:“好好好,那你说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你看之前你和夫子商量时不是称呼的舍弟吗?那就叫我苏弟怎么样?”何苏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恭。
苏弟?那喊习惯了小媳妇儿真的从媳妇儿变成弟弟了怎么办?不妥。秦恭想了想开口:“我觉得不妥,要不叫小苏吧?更为亲切一些。”
“好吧,小苏就小苏吧。”何苏叹气,懒得和他争执,不管平时秦恭再怎么照顾她顺着她,在称呼这件事儿上秦恭那可是执着的很。就叫小苏吧,总比小媳妇儿好。
两人到镇上时,街上已经开始了叫卖声,而私塾也是刚开门。许是他们来的早了些,私塾内除了门口的门童,前厅和学堂内竟无一人。
何苏百般无聊,便去学堂里等着夫子和其他学生的到来。
秦恭本来是想在镇子上等着何苏下学,一起回去的。何苏拒绝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让秦恭安心回去在家做好饭等自己就可以了,她自己可以的。
何苏在学堂约莫坐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便有学生陆陆续续的到来。
学生们见了何苏,有的微微点头示意,有的视而不见。而最后几位进私塾学堂的,则是镇上第一富豪家的儿子,和他身后的几个跟班,而那几位也是富绅之子,只是没有领头的这位谱大而已。
何苏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早上来那么早也是有原因的。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虽然有人可以接受,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接受的,难免会有几个鸡蛋里边挑骨头的。
所以何苏送走秦恭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门房的门童那里打听私塾内的学生的背景,各个学生的性格和关系链。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在学生陆陆续续进学堂时,何苏则是安安静静不卑不亢的坐在角落里。有点头示意的,她就礼貌的回礼;视而不见的她也不上赶着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而这个小团体一来便开口讽刺何苏:“哟,这不是那位偷师学艺的农户学生吗?昨天我以为夫子给个台阶下,你会识趣点好好的接着呢,没想到今天还真敢来。”
在他们眼中,何苏即为农户之子,便应该好好的劳作给他们这些富绅卖力气,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在学堂上读书,如果连这个农户之子都可以来读书,那他们和这些农户之子的区别又在何处?
一众的跟班听了领头的言语,都跟着说好。毕竟这些人家中都和这第一富绅家里多少有些生意来往,为了家中的生意往来,他说什么他们都是捧着的。
何况他们本来也有着和这位一样的想法,总觉得自己出身本就应该高人一等。既是农户出身,就该去做你农户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冒头。
本来今天来的时候,何苏就已做好准备,想着今天第一天,给夫子和众人留点好的印象,所以便没有计较这些言语。前世的时候那些个名门千金,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又不是没有体会过,若是她是个玻璃心的人,恐怕早就一头撞死了。
所以这第一天以何苏置之不理的态度,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跟后的几天,这群富绅之子不满何苏的应对,不管他们怎么明嘲暗讽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便更是变本加厉,甚至连带的讽刺了秦恭戴面具。
何苏不能忍,本来他们这群人在她眼里就是一群跳梁小丑,何苏不愿意与这群跳梁小丑共沉沦去计较这些。可是伤及无辜就不对了,何况那人还是秦恭。
何苏想起之前在诗经中看到的一首词,可不就符合这群人的作为,便开口讽刺: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群人平时念书时并没有太认真,家里送来也只是走个过场的,一时间也没有理解何苏在讽刺他们的礼义廉耻连老鼠都不如。虽然把人比作鼠辈不好,但是也强调了人之为人的道理。
而学堂上反应过来的学生们,也只是低头笑,不敢明目张胆的和这群人对起来。看到众人的反应,这群人也反应过来何苏在骂他们,就想冲过来和何苏理论,奈何夫子过来了,他们才罢。
第二天何苏念的这首词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私塾老夫子那里,老夫子初听觉得何苏这人的文采确实不错,还是有点学识的。再看一遍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让人把何苏叫到他的书房。
何苏到了夫子的门外还在想夫子单独叫她所为何事,刚才一路上从夫子身旁的小厮口中也没套出什么话来。
进入书房后,何苏先是行礼过后,再开口问夫子唤她来所为何事。
夫子见了何苏便是破口大骂,一直在说何苏这么好的文采不该用在这个上边,应该好好的温书学习,将学识都用在正道上,以便将来科举时中举。
何苏一时也不敢反驳,连连应是,以后一定会好好温书学习。
转眼何苏已入学一月,到了私塾每月考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