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荷花没有想到,第一个泼她冷水的人是自己的母亲。
其实荷花最开始和母亲透露自己对仓凌钰的爱慕时,李林芳就表示绝对不同意荷花和仓凌钰交往,不是因为仓凌钰品行,而是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这是一个跟本就没有结果的事情。
自打荷花收到了仓凌钰的这支钗子后,每日开心得都要把钗子带在头上,李林芳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儿,当夜就把荷花说了一通。
不为别的,当年她自己嫁人的时候,年少不懂事儿,非要嫁给曾家,但后来嫁过去了,曾家却因为她娘家穷处处给她使脸色,后来曾家败落了,自己夫君也病逝了,她才算是解脱了。
所以李林芳一直都不同意女儿和仓凌钰有过多的来往,就是怕有朝一日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何况仓凌钰是大殷朝的皇亲贵胄,若是个风流成性的,事成之后就把人扔在这里,自己天高皇帝远的跑了,他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可能上京城去告状啊!
第二日里,荷花一直都心不在焉的,何苏以为是仓凌钰欺负她了,问她怎么回事儿,荷花才吞吞吐吐的说了昨夜自己被母亲好一通说。
何苏能够理解李林芳的担忧,但是何苏却不同意李林芳的观点,一来她知道仓凌钰这个人,虽然有点不成熟的孩子心性,但绝对不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而来,何苏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能够用新时代的思想来思考问题,她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勇敢的去追求,而不是在父母媒人的安排下随便找个人将就,到老了,走不动了才来缅怀自己曾经还有过这样的一段岁月。
何苏的一番话让荷花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管怎么说,她都愿意相信自己,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
在何苏的努力下,仓凌钰和荷花的关系好了很多,虽然有很多时候,何苏都觉得仓凌钰是在把荷花当兄弟一样看。
小白和孙四的婚礼也定下了,就定在中秋那天。两个人都在洪灾中成了孤儿,如果说还有亲人,那就是一起流浪的刘二愣和苏二婶婶。
孙四和小白两个人存了些钱,准备去买两间房。这两人在店里也差不多工作了一年的时间,攒了些钱,还在何苏这儿借了一些,就在城郊的地方买间房。
这也是他们把人把新婚时间定在这么后的原因。一早何苏就看出来孙四和小白两个人有心思,去年她就提过给他们两个办婚事儿,但是孙四拒绝了,他说希望等他能买两间房了在举办婚礼。
这小两口为了买房,每天都忙进忙出的,何苏索性放了他们两个人三天假,让他们好好把婚房搞好了。
……
六月底的时候,距离秦恭离开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何苏给秦恭写过两次信,秦恭写给何苏的时候较多,何苏说了小白和孙四的婚事定在中秋后,秦恭让何苏也着意在城中买个院子。
其实早在四月份的时候,秦恭就和何苏提过在城中买一个院子,也不用太大,就是想两个人平日不忙的时候回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酒楼的三楼布置虽然还行,但一来那里人多,有时候小两口的事儿做起来不方便,二来,酒楼地处闹市区,有时候到了深夜也还是吵得很。
秦恭提了后,何苏也开始留意城中出售的房子。
但是何苏发现她这次处处碰壁,很多人一听到她是鸿升酒楼的东家,大多都是推脱说是房子不卖了,还有的竟然直接撵人,就算有愿意卖得,何苏又觉得房子实在简单了些。
何苏合计着她也不是个容易得罪人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就把整个苏州城的人都得罪了?
仓凌钰陪着何苏出去找了大半日也没有找到地方,还受了一肚子的气,还不是何苏拦着,仓凌钰怕是还要动手打人了。
夜里何苏躲在房里想这事儿,估摸着是杨纪的夫人和王夫人放出去的风声,这两个人的夫君都是苏州商会里有头有脸、说得上话的人,这两个人要是要给她使绊子,一时之间她还真是要吃了这个亏。
但是何苏没想到第二日,就有人把房契给送来了,还是何苏最看得上的那间。
何苏有些纳闷,明明昨日还趾高气扬的说不卖,怎么今日忽然就把房契送来了?不过看到仓凌钰从外面回来,何苏大约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仓凌钰,你是不是拿你的身份去吓人去了?”
“哪有!”仓凌钰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边翘着二郎腿道:“我就是和何州府说了一下情况,这不,人家就把房契乖乖送来了。”
何苏很是无语,想把这家伙暴打一顿的心都有了。
“你放心,姓何的不敢把我的身份捅出去的,而且我跟你说,我今天还去帮你出了一口气。”
“什么!”何苏真是怕这家伙又惹出了什么事儿来,结果这家伙又道:“我去帮你跟姓杨的那家人理论了一番。”
话音刚落,门外面一群人就吵着冲了进来。
何苏往外一看,正是王夫人,她旁边那位脸色更不好看的,兴许就是杨纪家的夫人了。
两个人带了一众婢女小厮,场面确实大,一看就是来闹事儿的,不过临了进了店里,孙氏却把人都留在门外。
“何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就是要的个说法!”
何苏之前并未见过这孙氏,但是何苏不得不承认孙氏长得好,保养好,气质这块儿拿捏得死死地。
这事儿,本就是仓凌钰那家伙先对人不敬的,虽然仓凌钰没说是怎么“出气”的,但何苏猜也猜得到,以这家伙的头脑,绝对是跑去他们家大骂一通。
因此,何苏还是先礼后兵,道歉道:
“夫人,我这弟弟不懂事儿,我先代他给你配个不是。”
孙氏哼了一声,等着何苏的下文。何苏只好说道:“不过我也想问问夫人您,我开店在这儿,清清白白的,何至于就让夫人下令苏州城所有商会针对我?”
“针对?”
孙氏没吭声,王夫人先闹道:“你一个有夫之妇,成日里往外跑,到处厮混,一个水性杨花的贱蹄子,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城里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还好意思说我们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