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所处的地方并不是苏州的主要城市,不过是一个小地方,京城知道这个地方的除了秦恭就是何家人,但是无论是秦恭还是何家人都不会多此一举让人来暗中保护她,就算有,也是像宁原这种明面上的人。
所以何苏敢肯定,何进是被派来监视她的,而且何进背后的主子还是以一种敌对的状态派人来监视何苏的。
何进一直没有张口,何苏看他情况不太好,就让何州府把人带到一般的牢房里关几天,免得这家伙死了,那她可就一无所获了。
……
苏州的雨很少有停过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绵绵细雨,街上行人也不多,这也就让酒楼的生意不太好。
去年何苏来苏州的时候就是这个季节,每天生意都十分惨淡。当时何苏着急坏了,现在看来,不是生意难做,而是这个季节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
店里的生意不好做,老刘头儿带来的那些婶婶们都各自回了家,老刘头儿自己也回了他自己的铺子,继续做着卖面的生意。
秦恭回京城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一开始何苏还整日想着他,现在时间隔久了,加上每天还有何进的事情,何苏基本上都没怎么有心思来想秦恭了。
直到酒楼来了一位让何苏十分意外的客人,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这日,何苏去了一趟天牢后回到店里,小白说店里来了一位客人,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非要见何苏。
何苏当时就在想京城的哪位人物亲自赶到苏州来见她。
匆匆进了屋子后,何苏就看到一身月白色的背影,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张桌子的面前,一手握着一只茶杯,一手慵懒的放在桌子上,勉强能看到的侧脸上,棱角分明。
若不是何苏很清楚秦恭现在被京城世家的那些老狐狸给拖住了,不可能千里奔赴来苏州,何苏简直都要怀疑这个人就是秦恭了。
但是,怀疑归怀疑,这个人一定不是秦恭。走进了后,何苏发现无论是从背影还是侧脸上看,这个人都和秦恭十分像,但正脸并不太像,眉眼处反而和仓凌钰更像。
秦恭作为沧凌枫的一母同胞的兄弟,长得像是实属正常,这个人也是,何苏大约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阁下?”
何苏很礼貌的像那人行了一个礼,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人缓缓收回双手,起身给何苏回了一个礼,略带着微笑道:
“妹妹好,今日过来,实属唐突。”
何苏跟着一笑,道:“您,可是海王殿下?”
那人用一笑来表示何苏说得不错,又示意让何苏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近日奉命回京,途经苏州,听四弟说妹妹也在苏州,就想着来妹妹这儿借宿两晚了,忽然过来,实是我这做哥哥的不对。”
这人话里话外都十分客气,也说明了是仓凌钰告诉他何苏的酒楼,何苏挑不出错来,只觉得这人十分像电视剧中那种富有诗书才华、温文尔雅的公子哥。
来人正是大皇子沧凌易。
大皇子沧凌易生母并不得宠,很早就病逝了,大皇子并不得先帝爷的宠爱,及冠后就被先帝爷封了个海王,早早赶去了封地海州。
海州地处偏僻,虽和东海相近,但也因大殷朝不擅水战,导致海州时常被海盗侵略,朝廷派来剿灭海匪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不但没有让海州百姓的日子安定,反倒让海匪更加猖狂,以致于海州百姓常年都是叫苦连天。
不过何苏听说,自从大皇子沧凌易到任海州后,就招收了当地的青壮年劳力,并且把他们集结成军队,专门对抗海匪,一两年下来,海州这才平定了些。
也是因此,海州是唯一一个能够屯兵的地方。按大殷朝惯例,皇子成年后多半大多都要迁往封地,无诏不得入京,并且封王之后,不得私自屯兵,还要定期向朝廷纳贡。
所以,当年沧凌易的剿匪军成立后,朝廷就为这个事儿大吵过一架,有些朝臣觉得沧凌易屯兵是对朝廷不敬,于礼法不合,也有很多朝臣认为这是造福当地百姓,是大大的善举。
两方朝臣争吵了数日,最后老皇帝破例同意了沧凌易屯兵除匪,但一兵一马,数目都要像京城报备一声。
因此当时还有朝臣猜测皇帝可能会易储,甚至当年为这事儿先皇和先皇后还起过争执。只是后来这件事并没有下文,海州也逐渐平定下来,老百姓的日子过好了,每年往朝廷纳的银子也多了,朝臣也就没有多话了。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儿了,何苏还是从爷爷何老将军那儿听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何苏并不觉得这个海王爷出现在苏州是个意外。
不论沧凌易来这里是真心要借宿也好,还是为别的事儿也好,他既然到了何苏的酒楼里,何苏也没理由赶人走,因此和和气气的笑道:
“殿下多虑了,你能来我这小店,是我这小店的福分,只是我这小店僻陋,还望殿下多将就将就。”
沧凌易跟着笑出了声,一双月牙一样的眼里满是笑容的看着何苏,但是很快脸上的、眼里的笑容都没了,他忽然说道:
“妹妹家族遭逢大难,确实是我父皇母后做得不对,我身为人子,本该向妹妹赔罪,但妹妹如今也是我沧家的人,再说这些也是闲话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妹妹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哥哥也行,若是不远,唤我皇兄也成,莫要称呼殿下,听着怪生分的。”
何苏莞尔道:“是,是妹妹不对,哥哥就只身一人回京吗?”
“有几个侍卫跟着,你也知道,我虽身为皇子,但总归也是要跟着礼法的,所以就让他们去跟这里的州府报备了一声。”
确实,皇子在封地虽然算得上是土皇帝,但是出了封地就得处处受限制,哪怕是奉命回京,也得走官道,若是未经报备,擅自偏离官道,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哦哦,那也是。”何苏又道:“不过近来京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哥哥为何这么着急赶回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