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静姝教导的法子,鸳鸯每日在市井卖菜的地方蹲守。果不其然,不过几日的功夫,鸳鸯便与周府内厨帮忙采买的一个老婆子碰了面。
鸳鸯也是个机灵的丫头,见了老婆子面就直说是见到亲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连说她长得跟自个去世的娘亲一模一样。
满口“嬷嬷”唤着,又透着几分亲热劲,一来二去也便熟络了。
难得老婆子得闲了,鸳鸯就往跟前去凑,外头馆子里好酒好菜招呼着,还不时塞一些碎银过去孝敬。
老婆子喝了酒,面红耳赤的,没几句话就能露了底。这周府里头大大小小的琐事,鸳鸯也便一个都没落下,全都套着了。
这一日,鸳鸯急匆匆回了客栈,一开口就跟静姝讲:“小姐,听说下个月就是周府老太爷的寿辰了。不过周家只给少数亲近的世家豪门派了请帖,说是老太爷发话了,要一概从简,图个清净呢。”
静姝眼眸从绣着的花绷上抬起,微微笑道:“好呢。”
鸳鸯垂下头,免不了叹一声气:“周府这大门,怕是比皇宫都还难进吧。”
绿柳掩嘴笑了起来:“说的好似你去过皇宫一样。”
鸳鸯撅嘴:“皇宫我是没去过,皇城根脚下吃一泡土是有的。”
静姝被俩丫鬟闹得“咯咯”直笑,好半天才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等了这么久的‘天时’,可不是自个送上门来了么?”
绿柳疑惑:“小姐,自打您病过一场之后,怎么您说的话奴婢总是听不明白呢?”
“小姐难不成又有主意了?”鸳鸯睁大眼眸附和了一声。
静姝笑笑:“真要图个清净,那关起门来自个过就是了。周家老爷子不过就那么一说,多多少少不还请了相熟的世家上门来嘛,这算哪门子的要清净?”
“小姐的意思是,恐怕他们这是商量着要干点什么事儿?”鸳鸯灵光一闪说道。
静姝点头:“这些日子以来,荥阳城看着风平浪静,实则除了周家门前那些商贾之外,想来那些豪门世家也没有干坐着的理儿。明面上看着像是老爷子找了世交过来,借着寿宴的名目叙旧,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扼守住周家在这这件事儿上的至高点罢了。”
“只要这寿宴一开,咱们的机会就来了。虽然没有帖子可以拜会,但是这贺寿的礼单他周府还是照收不误的。送银钱的人一定很多,咱们要做的便是在这礼单上添上一笔数目,让周家老爷子非见咱们不可。”
绿柳想了想:“咱们这次带出来的盘缠也不算多,就算去钱庄凭着票号去取现银,这到底得要多少数目才合适呢?”
“对啊,咱们也不晓得那帮人会送多少贺礼过去。估摸着龙骨这情况,送几千两白银过去人家也不稀罕。但要说再往上数吧,难不成得送上万两银子么?这要是万一给错了数目,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鸳鸯也觉得这真是一件顶头疼的事情。
静姝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缓缓摆在案上,胸有成竹道:“那就开一个谁都无法拒绝的数额。”
鸳鸯和绿柳看着那张银票上的数额,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天呐,小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