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找你,你却自动找上门了么?”
邹铭装着睡得很沉的样子,耳朵却敏锐的捕捉房间里的一切。
近了!
几乎觉察不到的脚步声,还有说不出来的腥臭。
黑暗中,有上下牙磨合发出嚓嚓的声音。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一下子低了几度。冰冷彻骨的感觉,让邹铭越来越清醒。
他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欢快流淌,周身骨骼似乎发出噼啪带有节奏的声音。
忽然,腐烂的味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浓郁的兰花香。
“这花香,似乎我在哪里闻到过!”
“对了,是在风三娘的房间里。”
嚓……
屋里的烛火骤然点亮,小狐女举起烛火,眉头微蹙。
那东西速度倒是快的出奇,烛火点燃,对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何柏谷也出现在邹铭的房间,“公子,你没事吧?”
邹铭摇摇头,问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精怪,也不是妖。”何柏谷回答。
小狐女脸色严肃的道:“是一只诡异,而且不是普通的诡异,最少是玄阶诡异。”
这个世界,给诡异的实力做了具体划分,一般来说,用天地玄黄来命名等级的高低。黄阶最低,天阶最高。
至于天阶之上的诡异,那已经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了。
诡异修为到达玄阶后,就可以产生自己的“域”,一般情况下,一旦进入诡异的“域”,基本就必死无疑。
因为在诡异的“域”里,其就是个无敌的存在。
何柏谷望向小狐女,说道:“小丫头,看来今晚不能好好睡觉了。”
小狐女表示嗤之以鼻,奶凶奶凶走到何柏谷面前:“小娃娃,我活的岁数比你大的多呢!我不过是修为未恢复,现在看起来小罢了。”
何柏谷窃笑道:“若论起辈分,你可能还叫我一声姨。我叫你丫头,你其实不亏。”
小狐女可不愿就这样让人占了便宜,气呼呼的问道:“你这白骨精,有千八百年了么?”
何柏谷笑道:“刚好一千八百年。”
小狐女轻哼一声:“我已经两千岁了,所以你应该喊我姨。”
“两千岁的狐狸精么?”何柏谷道。
“白骨精,你听着。首先,我是妖族,不是山精野怪。若通过大乾镇魔司的审核,我就可以自由出入人族的世界,从而不会被盘查。”
“你审核通过了么?”何柏谷问。
小狐女小脸一红,低头不再说话。
何柏谷也见好就收,她也不想跟小狐女闹翻,万一小狐女以后修为恢复了,找她拼命咋办。
“小狐女,刚才来的至少是玄阶级别的诡异,千万不能大意。万一伤了公子,那就不好了。”
小狐女点头同意。她只是小,又不傻。还是分的清孰轻孰重。
邹铭却摇摇头:“你们俩待在这儿,那诡异不见得会来。”
“公子放心,我会躺在床上,装的像个死人!”
何柏谷说完,人已经躺在小狐女的床上。
小狐女:“……”
灯被吹灭了。
邹铭却感觉自己被窝里多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一把将对方揪出来。
“小狐女,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骨精占了我的床,我没地方去,不来这儿,我该去哪儿哇?”小狐女迷茫的道。小脸被邹铭一手抓住,委屈极了。
邹铭没好气的道:“下去!”
小狐女委屈巴巴爬了起来:“好吧!无情的公子。”
何柏谷在小床上笑的发出猪叫声。
“白骨精,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狐女,要不我们两个换换!”
“站住!”邹铭怒吼。
“公子,怎么了嘛!”小狐女委屈巴巴。
“睡我脚那里去,”邹铭气不打一出来:“再乱讲话,我就将讲话的那人丢到外面去。”
“是!”小狐女睡到邹铭放脚的那一头,满意的闭上眼睛。
只有何柏谷在那张小床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骨头都不舒服,仿佛要断掉了一样。
听见小狐女均匀的呼吸声,何柏谷更是郁闷,但又怕打扰邹铭休息。更是怕那玄阶诡异不来。
后半夜。
邹铭一直保持着清醒,压根就没睡着。倒是小狐女和何柏谷,似乎睡得很香甜。
这时候,外面传来几乎不可察觉的脚步声。
初听还以为是冬日的风声。
一阵冷风从门缝吹进。有什么东西走进了屋里。
邹铭侧身躺在床上,目光刚好落在开门的位置。
“惊鸿一瞥!”
红色的光影里,他望见一个健壮的男人虚影,在门口停下脚步。
男人穿着长袍,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整张脸更是隐藏在兜帽里,看不清其真容。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慢悠悠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正在犹豫,又似乎借此机会观察房间里的一切。
看得出来人很谨慎。
忽然,何柏谷的身体在小床上动了一下。
实在是那么大个人,睡在那么小的一张床上,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没想到何柏谷只是动了一下,黑暗中的那道身影,迅速离去。
待那冰冷气息消失,小狐女气呼呼斥问何柏谷:“小娃娃,你不动会死么?”
何柏谷忙回道:“我不是故意的。”
“以我的经验,他今晚不会再来了,公子可以睡个好觉了。”小狐女说道。
何柏谷望向邹铭,“要不,我也过来,今晚将就一下。”
邹铭直接从床上爬起来:“何柏谷,你还是去外面睡吧!”
“公子,如果你不介意,我躺在地上就行。平时我都是夜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第二天才爬起来。
现在没有这个条件,我将就睡在地上就行。”
还没等邹铭说话,何柏谷就抱着被子躺地上装死。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邹铭说道。
要不是这两人,说不定今晚就可以抓到这只玄阶诡异。
小狐女委屈巴巴,说道:“公子,我也要出去么?”
邹铭点头:“青衣旁边还有一个房间,去那里就行。”
小狐女爬起来,对着何柏谷冷哼一声,走出去了。何柏谷也悻悻走了出去,还不忘替邹铭关好门。
房间里又变的无比安静,就连烛火的燃烧声,仿佛也在无限放大。
“叮!”
邹铭听见一声刺耳的金属声,与此同时,他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仿佛正在堕入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