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苏小姐似乎对宋某有些误会。”宋无两毫无预兆的向前走了一步,拉进了与苏七之间的距离。
苏七赶在翠萝红萼挡在自己身前时伸手拦住了她们二人,低声开口道:“误会?小女子同宋公子并无往来,这误会又从何而来。”
“看来苏小姐忘性倒是不小,当年宋家药铺前你抢我包子一事,在寺庙前挟持我一事,莫非小姐都已经忘了个干净?不过就算忘了也无妨,若是你我并无往来,缘何你要安插那般多的人手在宋家,时不时便要于暗处窥视于我?让我想想,莫不是小姐你……”
五年间苏七已经想了不少法子对付宋无两,安插在他身边以及宋府的人也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却从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为这事苏七气也气了,恼也恼了,却从未打消过对付宋无两的打算,便是到了如今她也在费力寻找能让宋无两不痛快的法子,当然,不止是不痛快,若能取了他的性命才是最好不过。
“你――”苏七刚要回话,却被宋无两一语激得忍不住变了面色。
“你心悦于我?这才想尽了法子引起我的注意?”宋无两一本正经的说着,越说声音越大,引得不远处一些前来福光寺拜佛的香客时不时向这处投来了好奇而又诧异的目光。
苏七冷笑一声,道:“小女子倒是不知,原来宋家二公子面皮竟是如此之厚,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
宋无两原本以为面前的女子会一时怒气上头的做出如扇巴掌之类的过激举动,他也好趁机握住她的手腕欺身上前,可眼前的女子并未给他这个机会。不过他之所以过来同她说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同她打个招呼而已。
“八岁时便能使计从牙婆手中逃出,扳倒鸠占鹊巢的妹妹,十三岁时甚至将家中的主母都逼疯了,不仅如此,还能一手办起锦绣阁这样的地方,像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倒真是不多见。我,对你很感兴趣。”宋无两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配上他邪魅的面孔,看起来无端便能让人生出几分不适之感。
“呕……”苏七的反应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夸张,捂住胸口开始一声声干呕起来,原本染了薄红的面颊霎时失了血色,神情隐有几分痛苦之色。
不远处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这处的异动,这次不光是目光,已经有几人朝这处走了过来。
苏七将头偏至朝翠萝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满面惊恐的大声叫喊起来:“你是什么人,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方才走过来的人听了这一句皆是以不明所以的目光望向苏七等人,翠萝话音才落,红萼便已经极富默契接口道:“大家快来评评理啊,这个人无端便冲过来恐吓我家小姐,小姐你别怕,这里都是善心人,会替咱们主持公道的。”
红萼虽性子直爽,却也不是个笨人,看着苏七的模样以及翠萝的作态,她哪里能不明白这两人的意图,当下便楚楚可怜的开了口,闹出来的动静自是不小。
宋无两蹙了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下一刻他却勾起唇角轻笑了起来,“真是有意思。”宋无两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分毫也不在意路过的人朝他投来的审视的目光,越发靠近的人群中也不断有声量不小的私语传来,大都是些讨论职责宋无两之类的言辞,他却浑不在意的似的越过苏七离开了这处,只留下一个稍有些瘦削的背影。
看热闹的人中也有试图想拦住他的,他却拿出袖中的一叠银票朝半空抛洒而去,银票顿时如雪般飘飞散开,原本打算寻他麻烦的人也迫于银票的诱惑及愈发拥堵的人群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是气人,竟让他跑了!”红萼捏着拳头不服气的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翠萝扯着袖子开始往旁的地方走。
“还留在这做什么,难不成想等那群人过来抓着咱们问东问西?”翠萝拍了拍红萼的肩头,又指了指抿着唇一脸凝重之色默然离开的苏七,红萼哪里能不懂她的意思。
只是,到底还是不忿!那个傻子身为被她家小姐厌恶的人,竟敢在小姐面前这般嚣张,她心里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浊气!
回到禅房时,苏七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祖母,昭姨娘。”苏七进屋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二位长辈行礼,她敏锐的注意到,昭姨娘看她的目光似有些不对劲。不过这不对劲却并未被苏七放在心上,十成有九是同她的婚事有关,她是连猜测的兴致也没有了。
……
同一时刻,京城某处,身子笔挺立于紫檀木桌前的男子缓缓提起了手边悬挂的上等羊毫毛笔,垂腕于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一字。
侍立一旁的仆从入神的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目光紧跟着男子的动作移动,男子落笔时,他的目光才总算是停止了移动。一个龙飞凤舞的‘七’字,却让侍从有些摸不清头脑,主子写这个字所为何意?
男子才落笔不久,便有令一戎装裹身兵士打扮的男子从屋外急匆匆走了进来,向男子恭恭敬敬行了礼之后他便急声开了口:“主子派去益州的人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他们去了您说的那间屋子,然那处却早已是人去屋空,不仅如此,咱们的人不知被什么人袭击,有一位兄弟不慎中了毒,如今……情况有些不好。”
“恩,让他们回来罢,此事不必再提。寻人一事也不必再提及,陈年旧事,或许旁人早已经忘却,我有何必痴痴记挂。”男子将毛笔递给一旁的侍从,也不再理会适才写下的字,转而拿起了桌上的一些册子看了起来。
侍从有些不明所以,但却也不敢多问,应声收了宣纸,不经意抬眸瞥了一眼写下字迹的男子,才发觉他此刻已经极为认真的开始翻看起那些书册来了。侍从知晓主子素来喜静,收拾完东西后又重新静立一旁,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宽阔而又装饰华贵大气的屋子,再一次恢复了寂静,除却翻动书册的声响,便只剩下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