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一听此言,顿时大惊,问道:“莫非小犬已为将军俘获?”
呃……
孙宏给蔡文姬这么一问,霎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
时代不同,消息的传递速度自然有很大区别。到了后世,俄罗斯与乌克兰都还没交上火,只是宣布了一个消息,网络直播就没有中断过。
而这时候,蔡文姬压根就不知道孙宏根本没有向南匈奴动手,因此才会误解孙宏的意思。
他看着面露不安的蔡文姬,不由苦笑道:“夫人怕是误会我的来意了。”
蔡文姬不解,问道:“不知将军此言何意?”
孙宏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如今曹丕已行篡逆之事,我主玄德公为继汉祀,不得已承接大统,正名以讨国贼。
孙宏受天子重托,持节伐魏,然而如今却遇到一桩难事,特来向夫人问计。”
蔡文姬皱眉说道:“琰乃一妇道人家,如何知晓军国大事?”
孙宏摇了摇头:“宏有幸,拜读过夫人所做之悲愤诗。遥想当初高阳侯为人正直,却因董卓之故,冤死狱中。而夫人被匈奴所掳,不得已远赴异域,十二年后放得归汉。
宏知夫人命运多舛,然世事无常。
匈奴依附曹魏,实与叛逆无二。某欲伐之,然知夫人幼子仍在其处,兵凶战危难免祸及无辜。
且并州此刻为我军所夺,仅上党羊衜仍负隅顽抗。某本当挥兵直进,又得知夫人之妹贞姬此刻已嫁于羊君。
宏不愿做那落井下石之事,然兵锋所指又皆与夫人有关,故而特来问计。”
蔡文姬闻言一愣,随即领悟了孙宏来意,当即说道:“妾不过一妇道人家,焉能说服妹婿归蜀?”
孙宏说道:“某听闻羊衜与原配孔氏育有一子,名为羊发。又与令妹育有一子,名为羊承。时逢羊发、羊承同时患病,令妹知事不能两全,故专心照顾孔氏之子羊发。
后羊发痊愈而羊承病故,不知此事可属实否?”
蔡文姬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话,但孙宏却抢在她前头续道:“某知曹孟德有大恩于夫人,然夫人业已作书报答过了。如今曹丕篡逆,乃不忠于天下也,人人皆可诛之。
那羊衜若是助纣为虐,与曹丕何异?来日兵发上党,全家老幼皆为齑粉,夫人莫非坐视耶?”
蔡文姬不知该如何对答,只能说到:“这……”
孙宏叹了口气,又道:“某自追随天子一来,征江南、攻交州、夺汉中、取关中,虽只数年,却已历百战。
身上背负之血债,脚下所踏之尸骸又何止十万?所造之罪孽,怕是罄竹难书。
然曹丕篡逆,天子震怒,不得以再兴大兵而伐之,说不得又将有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孤儿寡母流落街头,文姬当知此中悲苦。
若能兵不血刃,百姓不至颠沛流离,岂非幸事?”
蔡文姬想起自身往日经历,不由长叹一声,说道:“妾愿修书一封与妹婿,然却不知他最终将如何抉择。”
孙宏大喜,当即作揖说道:“如此甚好,无论羊衜如何抉择,宏先在此提天下百姓谢过文姬。”
持蔡文姬手书从蔡邕庄出来,孙宏不禁回头望了一眼,随后摇头离开。
蔡文姬还真是够天真的!
为了百姓?这仗都打了二三十年,十室九空都不足以形容人口的匮乏程度,可哪个诸侯考虑过停战?
这年头的老百姓,怕是比牛马还不如,怕是早就已经被压榨到麻木了。
真·无处可逃!
无论到了哪里,都会被抓去当兵打仗。什么道德、伦理、阵营这些,对于老百姓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今天或许还是曹魏的百姓,正拿着刀子跟蜀汉大军拼命。可明天就很有可能变成了蜀汉的百姓,拿着刀子去捅曹魏了。
守卫家园?哪还有个屁的家园!
老婆土地都是分配的,今天能分配给你,明天等你死了,自然又能分配给别人。
仗没打完,拥有再多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回到长安,孙宏自己修书一封,并蔡文姬的书信一起丢给了马良,让他伺机去上党与羊衜接触。
当然,只有一个泰山羊氏是不够的,不过这却是一个突破口。
因为羊衜还有个兄弟叫做羊耽,乃是辛毗的女婿。
没错,就是辛评的弟弟,跟着曹洪一起守散关的那个家伙。
若是能通过泰山羊氏,进而拉拢到陇西的辛氏,孙宏的羽翼便能渐渐展开。
当然,除了这两个世家之外,孙宏的目光还在颍川的荀氏上不断徘徊。
因为大家都知道,荀彧事实上是被曹操赐死的,而荀彧的长子荀恽与曹植关系颇,而与夏侯尚不睦。
现在曹丕上位,自然会受到排挤。若是能将此人拉拢到自己这边,那么对曹魏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孙宏自己,若是能获得荀氏的支持,那么刘备怕是也要认真掂量掂量了。
不过这时想要拉拢荀氏,孙宏却找不到突破口。
毕竟荀氏与曹魏的联系太过紧密,显然不是单凭语言就能说服其来投靠的,所以孙宏便又将目光转到了曹彰身上。
曹彰是曹操的儿子这没错,但这时是曹丕继位。
以曹丕的性格,显然是不希望曹彰这个兄弟还活在人间。
刘备与曹操势不两立,故而不会重用曹操的儿子。但孙宏却不同,他与曹操又没什么仇恨,若是能得曹彰为助力,那或许就能找到拉拢荀氏的突破口。
可惜时机不对,刘备此刻还活着,拉拢曹彰这事实在太犯忌讳了。
想到这里,孙宏陡然发现,绕了一圈下来,这事居然陷入了死循环,于是干脆就搁置了下来。
总之,是先把泰山羊与陇西辛拉拢到自己的战车上再说吧!
计议定当之后,孙宏开始查阅这些日子,从荆州送过来的情报。
然而当他发现吕蒙此刻的部署,居然与陆逊的部署一模一样,心中不由愕然。
这什么情况?
莫非这两人是一个师傅交出来的同门师兄弟?但如果他们真有这么一个老师,历史上为何从未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