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蔡府时，已是深夜，蔡攸在走过前厅时，突然看到里面坐着一人。
“吾靠！来人啊！家里进贼了。”
“小兔崽子，喊什么喊！是老夫！”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蔡攸才壮着胆子走上前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老爹，这小子拍着胸脯喘着粗气道:
“老爹你是不是闲的慌？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坐着扮鬼吓人。”
“你小子废话，要是能睡得着，老夫早就睡了。”
“爹，您这是有心事啊！”
眼尖的蔡攸一眼便看出来了，以前老蔡京心烦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静坐发呆。
“攸儿，圣上答应和亲了。”
不等儿子询问，老蔡京便直接说了出来。
不知为何，今日从勤政殿回府后，这老头心里便很是憋屈，也有些后悔，后悔没帮助李纲那群反对派谏言。
“什么？答应了！”
蔡攸一蹦三尺高，不可置信的拔高了语调。
儿子的反应也在老蔡京意料之中，他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应。
“这狗皇帝莫非傻了不成？合着小爷那番话全都白说了，简直是对驴弹琴。”
蔡攸气的直跺脚，大骂徽宗反复无常。
老蔡京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唉！今日勤政殿上，李邦彦几人力谏和亲一事，圣上架不住吐蕃给出的优越条件，便欣然答应下来，决定令茂德公主前往吐蕃完成和亲！”
“小爷就知道那几个狗东西不起好作用，那狗皇帝也是，为了一点利益就把公主卖到了吐蕃，着实可恨！”
顿了顿，这小子又道:
“老爹，您就没持反对意见？要知道，您可是太师，在圣上面前说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老夫……老夫当时有些糊涂了，保持中立来着，现在回想起来是有些不对。”
“爹，您老人家糊涂啊！”
听到自己老爹不站在自己这边，而是保持中立，蔡攸更气了。
“不行，明天小爷就进宫规劝圣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亲。”
“你小子可别乱来，圣上已经下了圣旨，加封茂德公主为庆义公主，即日便将启程。”
蔡攸没说话，调头便回了后院，心中想着该如何请徽宗收回成命，同时也叨咕了起来，这茂德公主他也听说过，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是徽宗最为宠爱的公主。
现在他不知道还好，只怕到时知道茂德公主便是赵福金后，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赵佶啊赵佶（徽宗名字），你特么的还真是废物，听信谗言，为了那么点利益就出卖我大宋公主的幸福，小爷以前还真是高看你了。”
喷了一路，蔡攸回房后喝干了一壶茶水，而后呼哧呼哧坐在桌前生着闷气。
“蔡郎，你怎么了？”
赵元奴一身紫罗小衣，光着玉足，踩在熊皮地毯上，走至他身后，抬手便为按摩起来。
“元奴你说，我大宋何时需要稼公主来换取两国和平了？可恨那狗皇帝看不起局势，只顾眼前这点利益。”
“蔡郎，虽然奴家不懂这些国家大事，但无论你做什么，奴家都会支持的。”
蔡攸点点头，转首抱住了她的纤腰，将头埋在她怀中，一切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皇宫晨曦殿，各种物件散落一地，赵福金双眼红肿，还在哭着。
哭了一天一宿，此时的她显得是如此弱小而又无助。
“公主，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可不行，您身体会熬坏的。”
小莲子端着一碗补汤，跪在地上劝着她。
“不吃，本公主都要走了，还吃什么吃！”
“皇儿又闹脾气了？”
徽宗这时突然到来，望着满地的狼藉，不禁哑然失笑。
“哼！”
少女娇哼一声，转过身子权当做没看见。
“你们都先下去吧！朕和皇儿单独待一会。”
挥退了宫女太监，徽宗抬脚走了过来，拍了拍少女纤弱的肩膀。
“皇儿，还在生父皇的气吗？”
“明知故问！父皇还来干嘛？你如此狠心，不考虑女儿的感受，女儿恨你一辈子。”
少女抬头用愤怒的小眼神瞪了他一眼，随即打掉他的手，起身躲得他远远的。
“唉，你这孩子，跟你母妃还真是像，当年她也是像你这般倔强。”
听到徽宗提起母亲，少女哭的更汹涌了，指着徽宗愤怒道:
“不许你提母妃，要不是当初你迷恋上别的女人从而冷落了母妃，那母妃也就不会郁郁寡欢而终，现在你又要把女儿远嫁到吐蕃，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你的心真的好狠！”
见女儿如此不懂礼数，徽宗也有些恼羞成怒。
“皇儿，你母妃那事，是朕不对，但是这次和亲关乎着两国的友好关系，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同意下来的，为了大宋，为了这大好江山，更为了两国永结友邦，朕只能是牺牲掉你的幸福，还望皇儿能够理解。”
“呵呵，卖女儿就卖女儿，说的那么伟大干嘛？虚假透顶！”
徽宗闻言老脸一红，羞怒道:
"放肆！你心中应该怀有大义，看看盛唐时的文成公主与金城公主，她们都是为了大义与两国的友好关系，从而舍弃掉了自己的幸福，你应该学学她们。”
少女听后连连冷笑，自嘲的摇摇头:
“父皇，女儿并没有二位前辈那样的大义，反之，女儿是自私的，女儿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被您所左右，没有自由！”
“哼！不可能，生在皇室，你就没有自由可言！这就是你的命运。
嫁妆朕已经替你准备好，三日后吐蕃使团启辰回国，到时你也跟着一起入吐蕃，趁着还有时间，你自己也准备准备吧！”
撂下这句话，徽宗一拂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少女却面如金纸瘫坐在地，开始不住地呼唤起了蔡攸的名字。
她恨自己，恨自己出生皇室，不能决定自己的自由，同时也恨徽宗，恨他心如铁石，利益面前，当选利益。
对于宫中发生的情况，蔡攸是一概不知，这小子好不容易才在赵元奴的劝解下睡去，准备明日入宫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