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是个极其念旧的人,她时常一个人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有时候坐在某个角落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过往种种,不论好的坏的,都深深地刻在她脑子里。
她望着归家养老院的牌子出神,三年前她和慕瑾寒结婚,没有举办婚礼,没有接受任何人的祝福,更没有公开他们的关系,只是去了民政局领了个结婚证,唯一见过家长且受到祝福的,就是慕瑾寒的大姑。
大姑对于初就像亲生女儿,见她独自和慕瑾寒过来,心疼得老泪纵横。
于初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外,大姑应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也格外地珍惜这份感情。
慕瑾寒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已经有很久没来看过大姑了,最近工作太忙,都没时间来看看她。
他转过头,淡漠地对于初说:“姑姑心脏不太好,待会你别乱说。”
这是警告,也是命令。
于初讥讽地笑了笑:“你在怕我乱说什么?是告诉她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还是……你和叶冉的藕断丝连?”
慕瑾寒闻言,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管好你的嘴。”
就在这时,专门伺候大姑的保姆陈嫂洗着围裙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哎呀,你们可算来了,老夫人已经盼了你们很久了,来来来,外面冷,快进屋去。”
陈嫂接过慕瑾寒手里的东西将他们往里带:“大老远的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只要你们人来了,老夫人就会很高兴的。她呀,天天念叨你们呢。来来来,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帮老夫人,她今天亲自下厨,你们坐着等会儿哈。”
于初四处转转,这间院落不大,但却很别致,右上方的一个墙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鱼池,养着几尾锦鲤,鱼池中还有假山和小瀑布,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院落中央是个葡萄架,到了夏天果实累累的季节还可以坐在阴凉处乘凉。
慕家姑姑从屋里走出来,一见到于初就笑盈盈牵着她的手,往里屋走:“你们在外面干什么,多冷呀,走,快进屋暖喝暖和,”她上上下下打量着于初,摸着她有些冰冷的小脸,一脸的心疼道:“瘦了,比我上次看到你还要瘦。”
说着,她瞪了一眼慕瑾寒:“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媳妇儿都瘦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给她调理调理身体。你们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慕瑾寒从始至终没说话,就那么恭顺地听着她训斥。
在整个慕家,在所有人都在追名逐利时,在所有人都像个无情的机器时,唯独大姑是个例外,她待人接物更温和亲近,也更加的与世无争。
“来,坐下吃饭,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鲈鱼,素炒小油菜、虾仁炒蛋,还有这个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还有瑾寒,这些是你爱吃的……”
大姑做了一桌子菜,很是丰富,有于初爱吃的,也有慕瑾寒爱吃的。
席间,大姑一个劲儿地拉着于初说话,而慕瑾寒只把自己当个透明人,只是低着头埋头吃饭。
对于女人的这些家长里短,他是不感兴趣的,时不时拿起手机看看。
手机里也经常有短信提示音传来,惹得大姑有些不高兴道:“慕瑾寒,你吃饭就吃饭,能不能先把工作放一边,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心不在焉的。”
见大姑不满吐槽,慕瑾寒赶紧放下手机,淡淡地回应一句:“没有。”
大姑看了一眼不远处条案上的木质座钟,冷哼道:“都九点多了,如果不是在工作的话,就是在和哪个小情儿聊天?”
此言一出,慕瑾寒拿筷子的手顿住了,他不悦的看了于初一眼:“大姑,您说什么呢。”
于初冲他耸耸肩,好像是在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哼,你别瞪她,你以为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不知道么,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和那个叶冉有联系?”
这回该轮到于初感到惊讶了,她夹菜的筷子一抖,菜掉在饭桌上。
大姑虽然深居简出,却不代表她对外界一无所知。
啪!
大姑把筷子往桌面上重重地一拍,脸色不悦道:“慕瑾寒,你都多大了,怎么到现在还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女人?!”
“大姑,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您别管。”慕瑾寒边夹菜边淡漠反驳道。
大姑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瑾寒,听大姑一句劝,叶冉不是你的良配,她不会跟你过一辈子的。”
“难道于初就是我的良配?就能跟我过一辈子?”慕瑾寒放下碗筷,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淡漠道:“大姑,你别忘了,于家可是我们的仇人。”
“你!”
大姑指着慕瑾寒,气得手直抖。
于初见气氛不对,赶紧阻止大姑,并把她拉到沙发边,两人坐在沙发上。
她低头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大姑:“大姑,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您也别再撮合我们了,问你没有那个缘分,而且……”她抬头看了一眼餐厅里的慕瑾寒,垂眸说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
大姑一脸惋惜地看着于初,最后心疼地抱着她哭了起来。
在这个家里,也许只有大姑,才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不知不觉已经到来晚上十一点,于初打算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慕瑾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抛下她自己开车走了。
“要不,你在这儿住一晚吧,明天我让陈嫂给你叫个车,送你回去。”
于初摇摇头:“不用了,明天我还得回公司。”
距离设计图选拔还有三天时间,这几天杂七杂八的事情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她今天必须回去,在这两天把设计图和模型赶出来,她已经有新的想法了。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于初没有睡意,在流过一次鼻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