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源面对外人一向都是亲切阳光大大咧咧的模样,哪有像现在这样阴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时候?看样子是真的被气狠了。
众人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都噤了声,低着头互相使眼色。
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可都已经想入非非了,尤其是现在,这两个大男人半躺在地上,吴守康还要扑到王越身上打他,大家心里都了然于心了。
几个和吴守康稍微相熟一点的少爷连忙上去把他给拖开了,现在他太过激动,搞不好就真把王越给伤着了。
虽说平日里以吴守康这个身板,是绝对近不了王越的身的,但现在王越被白清源给一掌拍昏过去了,所以吴守康才敢肆意妄为。
现在被人压着按在旁边,吴守康看见王越的眼神还是十分猩红,恨不得扑上去把王越生吞活剥了似的。
实在是刚刚他看见的那一幕太过荒诞无稽,让他撕心裂肺!
吴守康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肆意凌辱,听见那宛如魔音一般的喊叫声,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掏了出来,生疼生疼的。
他视若珍宝奉若神明的清儿,怎么能……怎么能行那种事?还是被一个男人给……
吴守康的愤怒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波一波的悲痛欲绝,像是自己一直信仰的神堕下神坛,身上被泼满脏污的泥渍,玷污得一点神明的样子都没有了。
宫天歌看着吴守康一个人坐在那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个吴守康,像是动了真情了。
虽然她觉得以韩清的手段,让这样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的也并非难事,但吴守康这样太奇怪了,像是……信仰破灭了。
难道之前韩清还做过什么别的事?
“黎尘查到,韩清之前救过这个吴守康一命。”
就在宫天歌皱着眉头看向吴守康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一转头,过真就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瞳定定地看着自己,唇角含笑。
宫天歌眸光一亮,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韩清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个炼药师,而且修为不低,能被吴守康这样没有修炼天赋的少爷敬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或许吴守康之前一直知道自己和韩清不可能,所以那份爱和感动就慢慢转化成了信仰,所以当他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才会如此崩溃吧。
看着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宫天歌皱了皱眉,对旁边的婢女道:“把吴少爷扶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吧,地上凉,吴少爷又没有灵力护体,仔细着了凉。”
淡淡的一句吩咐,既没有对吴守康的幸灾乐祸,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不屑。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已,却保留了吴守康的最后一点点体面。
婢女将吴守康扶了起来,吴守康红着眼睛,愣愣地看了宫天歌一眼,便扭过头不再看她了。
宫天歌也无所谓,她只是不想看见一个大男人比一个女人还能哭,比一个女人还哭得狼狈罢了。
很快,温汤里的世家小姐们便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只是走出来的都面色泛红,眼睛里闪着羞恼之意。
走出来时,看见坐在那哭傻了的吴守康,都整齐一致地翻了个白眼,更有甚者还不屑又厌恶地啐了几口,然后甩着帕子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这一路世家小姐也没说什么,看见外面一圈男子站着,脸更红了,哪还敢多留,纷纷红着脸上前和白清源道别,连连保证自己不会把这里的事透露出去,然后一个挽着一个都逃也是的离开了。
只不过现在没说什么,等过几天背地里可就不知道会不会说什么了。
站在那的一圈世家少爷们也想走,可是看看白清源那黑沉的脸,再看看那边悠然自得坐着,跟在自己家一样舒坦的少将军夫妻,简直欲哭无泪。
他们也想走,可他们不敢走啊!
那些闺秀们好歹还有个理由,白清源也不会为难她们。那他们呢?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要早走干嘛不早走?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要走?
难道要把这一堆烂摊子丢给白清源一个人吗?
就在所有人都踌躇不决的时候,终于,温汤那边又出来人了。
两个侍女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的衣衫凌乱不堪,外面的男人们一看,险些就失态了,连忙喊着非礼勿视然后把视线转到了一边去。
那女子,正是所有人都在思考去了哪里的女主角——韩清。
只是现在,韩清平日整洁飘逸的白衣被蹂成了一堆又皱又乱的布料,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一层轻纱,那光洁的小臂和内里的小衣都能隐约看见,实在让人忍不住要遐想。
还好韩清现在晕着,昏迷不醒,要不然还真得羞愤致死。
吴守康看见韩清出来,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了一下,又默默坐了回去。
韩清身上的衣服,比起刚刚到王越来说已经算是整齐了。
至少没露出什么不该怎么的,大部分身体还是被包裹得好好的。
但是白清源看见这一幕脸唰的黑了,这个韩清似乎是韩城韩副将的女儿,现在她人就在这儿被这样那样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怎么办?
还好……刚刚他已经派人去把韩城叫来了。
“你们怎么办的事?居然连衣服都没收拾好就这样抬出来了?”白清源看见韩清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肌肤,那裸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臂,脸色黑沉地质问那两个婢女。
被这样的威压一恐吓,两个婢女扑通就跪倒在地上,头深深埋下,哭诉道:“实在不是奴婢不愿侍奉,是……是韩姑娘的衣服都……都被扯坏了,这些衣裳是勉强完整的,我们才给韩姑娘穿上的……”
换句话说,那些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就这几件还像个衣服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