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冷冷地道:“难道不是?我猜,你是怕我若能直接看见你,会从你身上抓到什么新的弱点,然后借此来杀了你,或是重创你。上一回重创你之后你就恢复了很久,这回若是再被我伤得深了,你可能就得从此一蹶不振了吧?所以你为了自己的计划能顺利执行,是万万不会给我任何近距离接触你的机会的,不是吗?”
“呵……那我也能给你一个见我面的机会,你想到的这些,怕是想得太多,多虑了吧?”古兰心中大惊,这唐海人竟把他对她的防备猜得分毫不差!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放心和她面对面坐下来?她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这样的人……必须除之!
古兰眼底的冷意和杀气已经掩饰不住,可宫天歌这边却依旧是眉目淡淡:“多虑?到底是不是多虑又何必我多说呢?想必古兰你自己心里自会有个评判,只不过虽然你不愿意见我,可我也得和你多说说话啊……”
“说什么?”古兰又是心里一紧,但是紧接着他就又反应过来了什么,笑道:“唐海,你莫不是想要趁机拖延时间吧,想要让他们来救你?还是想要拖延住我派出去清剿地下城的人?可惜啊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好,殊不知我的人早在你踏进这扇门的那一刻便已经出征了,而龙虚殿外又被我设下了结界,他们就是想要救你,也得先找着你在哪儿啊?”
宫天歌叹了口气,竟然就地坐了下来,脸上尽是苦恼之色:“唉……没想到啊!居然被你给阴了一招!你怎么派人派得这么快?这下他们要是找不到我,那我岂不是真就要被你给杀了?”
“呵!你能够和我融为一体,那是你的荣幸!”
“和你融为一体?!”宫天歌十分惊讶地叫出来,随即像是听见来什么恶心的事情,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脸厌恶地道:“咦惹,真恶心!我才不要跟你这种糟老头子融为一体呢!”
“你!”古兰被她脸上如此真切的厌恶之色气得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你自己修炼,一辈子都达不到人类的顶端!可是你只要和我融为一体,你就能成神,突破那一道最神圣,最高的门槛!这难道不是你的荣幸吗?不只是你……还有全天下,还有那么多愚钝无知而又平庸无能的人类!”
古兰说着说着,脸上就出现了浓浓的激动和兴奋,“你们这些人,能够借着我的身体进入那天人合一的绝妙境界,你们应该感谢我,感谢我对你们的恩赐!”
宫天歌掏了掏耳朵,煞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赞同道:“照你这么说,好像的确应该谢谢你啊!你说的很有道理……”
古兰脸上刚要扬起一抹笑意,就又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可是你说的这些,我也看不到啊,等你成了神,我早就死了,鬼知道你能不能走到最后一步啊?万一你在踏上最后一步的路上提前死了呢?万一你吞并天下的计划失败了呢?这些都有可能啊,我凭什么信你的?”
“只要我吞噬了你,接下去的全人类都是手到擒来!就像那个谁……那个什么西北少将军,他也逃不掉!你以为他能救下你吗?做梦!你们想都不要想,别说他找不到你在哪,就是找到了,他也绝对不可能从我手里救走你!你们做梦!做梦!”古兰越喊越激动,像是想到了之前被萧重月打成重伤的奇耻大辱一般,站起来大声朝着宫天歌吼道。
“啧……别这么激动嘛……找不到就找不到,你也别因为人家揍过你一顿就这样生气,不就是那一回没打过他嘛?犯不着生气。”
“唐!海!”古兰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让人听了就是一股深切的寒意。
“生气了?唉,说真的,上一回呢,也算是你倒霉!我在后面给萧重月打辅助呢,所以他一招就把你给打成那样了,还畏畏缩缩地躲在这鬼地方养了这么久的伤,其实啊,严格来算,应该是我和他一起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别太在意,一打二嘛,打不过正常!”宫天歌摆了摆手,像是宽慰似的说了几句。
古兰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的那抹枯瘦的身形猛地一动,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宫天歌身前。他一把扼住了宫天歌的喉咙,把人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只用了单手就像是提小鸡似的把宫天歌给限制住了手脚。
徐妍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刚刚她为什么没有看见这个人?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古兰冷冷地看着唐海,咬牙切齿地怒声道:“我就不应该跟你废话,我应该在你进来的那一刻直接杀了你!”
宫天歌在古兰看不见的地方,左手轻轻拢起,掌心处的那一抹赤金色光芒被掩盖住了。只是她的喉咙被古兰鹰爪般的手牢牢扼住了,现在整个喉管都像是被挤压到了一起,让她难以呼吸,大脑开始渐渐充血,发麻,紧跟着手脚也开始麻了起来,这样濒死的感受让她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宫天歌觉得自己都已经能够听见血液的流动声和心跳的跳动声音了。
可她还是硬撑着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古兰,不得不说,我也对你太失望了。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控制的人,我还想了这么多对付你的办法,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如此简单……”
古兰听了,心中的惊惧和怒意更加强烈,简直让他陷入疯狂和恐惧中:“你什么意思?!你现在人都在我手里,还……呃……”
宫天歌努力撑开双眼,看向古兰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瞪大的双眼,看到他遍布丘壑的枯瘦脸颊,深深凹陷的眼窝,因为错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已经剩不下多少牙齿,更有一颗头上只零星散着的几缕灰发……
而这一切,最终聚焦到他的脖子上。在那里,被一根半指宽尺许长的赤金色利刃给贯穿了,诡异的是,伤口处却并没有一丁点血迹流出来,反倒只发出了肉接触高温物体时的哧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