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一边一个小楼里,在认真观察着形势的荣昌。
“哈哈哈!这个小姑娘还想跟我们斗?瞧瞧,我不过花了几十两银子就让她的医馆开不下去了!”荣昌笑得十分畅快,和对面坐着的金世东相对酌酒。
金世东勉勉强强地赔着笑。
他真是!若非想给自家儿子拉拢一个助力,现在真想给荣昌来给对头爆锤!他还想指着唐海的医馆挣钱呢!现在倒好,让他这么一搅和,唐氏医馆若是挣不了钱,那他之前那些工作不就都白做了?
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把荣欣悦给娶到金家来再说。
金世东看着楼下热闹沸腾的场景,有些疑惑道:“荣兄,你不会真让那老伯把自己老婆给毒死了吧?”
荣昌一听,神秘一笑,道:“那老头子就是个怂蛋,我实在没办法,让他下了点假死药,就一点点,药劲儿过了就好了。只不过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唐海已经出了漠城了。”
金世东呼吸一滞,震惊地手里的酒都洒了,他站起来惊声道:“这叫下一点儿药?”
荣昌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金兄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会伤着人,不过是躺个十天半个月的,等唐海走了,我就上门去给她专门开点药方子,调理调理。毕竟他们夫妻俩可是帮了我个大忙。”
金世东真想冲着荣昌这副嘴脸暴打一顿!
这叫什么话?他关心的才不是这对老夫妻呢!他关心的是自己钱!自己投进唐氏医馆里的钱!他还指着这个卖自己的药材呢!光荣氏医馆怎么能买走他全部药材,唐海的医馆要是倒了,他的药田就一直是亏本生意!
原本近千亩药田,在荣氏唐氏还有一些别的医馆里卖,就能盈利。唐氏若是倒了,那自己的药材就至少有三分之一卖不出去!
这样他若还要给荣氏医馆供应药材,那就一直是滞销的状态,投进打理药田的钱,光靠荣氏医馆的买卖根本就收不回来,一直都是亏本!
这个荣昌,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不跟自己商量,实在是愚蠢至极!
想到自己以后要和这样的人做亲家,金世东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气他的手段不经自己的允许就胡乱出招,可他越是这样,往后就越容易被自己控制在手里。
唉!他只希望,唐海能撑住这一次的风波。
可她能撑住吗?
人群中,宫天歌面对这些人的质疑和恶语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冷声道:“我想看看,她究竟是为何并发。王老伯,可否让我上前查看一下老太太的尸体?”
王老伯一听这话,嘴角僵硬了一下,然后哭喊道:“你这个毒妇!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对她再做些什么吗?让她安安心心去吧,你就应该偿命!”
宫天歌冷笑一声,“让她不安心的,难道不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人,证据呢?把她带到这里来闹事,你让她安心了吗?”
王老伯怒声指着她道:“你……你这个人,小小年纪竟如此狠辣,还在这狡辩!我就坐在这儿看着了!你什么时候认了罪偿了命,我才能把老太婆带回去安葬了!”
说着,他膝盖一弯,直接就往地上一坐,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
宫天歌简直要笑出声来,她冷冷地对着王老伯。
所有人都察觉到,她身上的气势瞬间就变了。从平易近人的亲切,到高贵冷漠的威压感,几乎就是一瞬之间的切换,却让人喘不上气来了。
“要我说,王老太没死呢?”幽幽的声音,让人心神一抖。
王老伯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到:“你这人怎么这样?!到这时候了还不认罪?”
“要是人没死,那就请王老伯解释一句到底是为何在这儿闹事吧。”宫天歌上前一步,浓浓的威圧感铺天盖地地朝他席卷而去,王老伯被她的这个眼神吓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连指着她的手指都虚虚地躲了一下。
宫天歌嘲讽地笑了笑,想要绕过他到后面的王老太那检查一番。
她觉得要让这人真的下手杀了王老太,那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这几番对阵下来,她也能瞧出这个王老伯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混混无赖罢了。真让他杀人,估计还是没这个胆。
可她现在也是在赌,赌王老太太真的没死。她昨天和王老太太说好的事,怎么也得等王老太太醒过来才能演。
见宫天歌想要越过自己,王老伯顿时就心虚了。
他也是知道这个唐海的医术的,万一真让她救活了……
王老伯突然哭喊着,扑通一声跪下抱住了唐海的腿,道:“唐姑娘!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夫妻两个吧!你让她安安心心干干净净地走吧!别去打扰她了,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这样折腾她做什么?”
宫天歌眼神彻底冷了,语气里像是含了冰似的冷:“放手。”
王老伯一听到这话,脊背僵冷。像是听见了地狱里的阎王对自己说话似的,手臂一软,就让唐海脱开了他的手。
“你……”王老伯还想扑上去拦住她,可却扑了个空。唐海的衣摆从他面前扫过,风一样地到了后面去。
王老伯颤抖着手坐在地上,不敢往那边看去。
宫天歌见到他这个反应,心中镇定了三分。
旁边还有很多人想要阻拦她查看王老太,说她不尊重亡者、不让死者安宁,诸如此类的话,都被宫天歌挡在了耳朵外面。
她必须尽快把王老太太的情况弄清楚。
蹲下身子,把她身上的白布揭开,周围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指责声更大了。
宫天歌面不改色地上手把脉,她看见王老太太眼下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青黑之色,便细心地感受指尖传来的动静。
指尖并没有一点动静,像是人真的死了一样。可宫天歌却没有露出一丝不安和恐慌,依旧面无表情地把着脉。
现在王老太太呼吸和心跳已经暂停了,但她坚信,她还是活着的!
宫天歌熟练地用金针扎进了王老太太指尖的几个穴位,随即静静等待着她的动静。
“作孽啊!作孽啊!”
旁边一个又一个声音传来,可在那人群里的少女,却依旧面若寒霜地镇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