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笑了笑:“有了白少爷这句话,那我可就放心了,今日这酒就当为二位践行,请。”
白清源和白清煊同时举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啧,回了京城,可就没这样的逍遥日子了。说不定回去之后我还会想在幽州的这些时光呢,有萧夫人送我的茶酒点心,还有这么多宴会,比京城有意思多了。”白清源转着手里那个精致的青玉酒杯,有些伤感地道。
在幽州呆了这么久,他居然都待出感情来了。尤其是穆府的那个小毛孩子,和他玩的最投机,虽说身子骨是弱了点,但脑子实在机灵,比京城那些世家小公子们聪明不知道多少。
还有萧夫人和少将军,虽说一开始他和这两人不对付,但熟悉了之后,却发现他们的所见所闻,让自己受益非浅。常常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时候。
每每让他们说上一两句,自己都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虽说他们两个话都不多,但却都一针见血。
这会儿真的到了回京城的时候,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二位少爷,既然同我们夫妻二人相熟了,那我们便也得送些礼物,让二位带回京城去。”宫天歌笑着,摆了摆手,让唐城拿出了两个成色极佳的青玉盒,大约成年人两个手掌的大小,一拿出来,白清源的眼睛都直了。
“我就说嘛,萧夫人这儿绝对有很多好东西,你还不信。瞧瞧这两个玉盒子至少得百万两银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萧夫人真的要送给我们吗?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白清源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眼睛里的光芒却盛得像是要扑上来把这玉盒给叼走似的。
白清煊无奈地揉了揉眉头,道:“清源,休得无礼。”
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出来?
宫天歌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无妨。买小少爷心思单纯,也心直口快,倒是合我脾气。想要什么都摆在脸上。
不过这玉盒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库房里一大堆。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却是宝贝,还希望二位能够妥善保管,等到了京城再打开。”
白清煊眸光一闪,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白清源却皱起了眉头,道:“为何要到了,京城才能打开,我现在就想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宝贝!能让你说宝贝的东西,那绝对是非常珍贵了。你这勾了人却又不告诉我,实在是过分!”
白清源气鼓鼓地说着,宫天歌才不管他,自顾自和白清煊说道:“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里面的东西,或许会给白家招来祸端,但是除了你们,我又想不到有谁能配得上这里面的东西。还请二位一定要好好保管。”
白清煊见她表情郑重,就知道了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简单凡物,便点了点头,严肃地道:“我明白了,萧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和清源一起,保护好这里面的东西。”
宫天歌微微一笑,道:“白少爷明白就好,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在京城等你们。二位来京城时,可一定要来喝我们的接风宴。”白清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自然,到时就是我们叨扰你们了。还请白少爷千万不要嫌弃我们麻烦的好。”宫天歌也回之以笑,这脸上的笑容却比一开始见到白清煊时,真切了许多。
酒过三巡,宫天歌便撑不住,先行离开了。
白清源是个没数的,一个人坐在那儿觉得这酒好喝,便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这会儿也已经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了。
一时间,只有白清煊和萧重月两个男人还保持着清醒,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
“萧重月。”突然,白清煊冷冷地叫了他大名。
萧重月眸光微动,但没有说话,仍旧手执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他。
白清煊冷声道:“你既然娶了她,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是又如何?那时,还是我把她救起来的。”萧重月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在后来知道了宫家所出的事之后,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圣上让我来试探唐海的心思,他是不是漏算了?我是不是应该先试探试探你的心思?”白清煊眸光一冷,看着萧重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包庇宫家的少主,往小了说,是儿女情长,往大了说,那可就是叛乱逆党!
皇上似乎丝毫不怀疑这个手握重兵的男人的忠诚之心,可如今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却似乎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一头有利爪和尖牙的雄狮,若包藏祸心,以开元如今这个形势,能挡得住吗?
萧重月闻言,不屑地轻嗤了一声:“你试探出来了又有何用?她经历的那些事,难道你要让她全部忘记,然后安安稳稳地聊此余生?你觉得她是这种人嘛?”
白清煊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倏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动作急切地差点把凳子给拉倒了。
“你……你真的……”白清煊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重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
萧重月却远没有他这样大惊小怪,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很惊讶吗?你已经袖手旁观锅一次,难道这一回,你要彻底站在她的对立面上?
白清煊,承认吧,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说什么正统,说什么大义,为了这所谓的愚忠,可以把战友、好友都牺牲掉,你们白家,也不过如此。往后就是你去那老头子面前说,也无所谓。姑且看看,会不会有人信你。”
说完,萧重月便优雅地放下了酒杯,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口,站起身来,幽幽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白少爷想清楚了。若我是你,反正已经袖手旁观过一次,应该也不差现在这一次吧?”说完,萧重月便冷冷地勾了唇角,转身离开。
竟是完全没有把白清煊和白清源二人当回事。
白清煊坐在原地,忽地感觉,这初夏夜的风,吹得冰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