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坐飞机带砖头

根据杨杰过去的相关规定,一百万也不过是上报总经办。

也就是张总这里。

5百万也是张保国这里签字。

那资金不就是充沛的很么?

很多国营厂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现在都饿的没饭吃了。

现在有南方的大老板出钱入股,那些地方领导不赶紧甩锅。

然后新厂长上手,辞退未成年的,考核在岗的,包括老师傅,查一查不在岗的。

把不干活的人踢了,剩余的就有饭吃了。

你都不需要怎么管理,这工厂自己就火了。

至于客户,奔驰集团自己内部就可以消耗无数的瓷器。

这业务量爆炸性的增加。

然后继续兼并,兼并,在兼并。

最后一锄头挖到了最大的那一家国营厂,老师傅都挖走了。

一开始国营厂还不清楚,不以为然。

半年后,日本人退货,然后要求赔钱。

这下第一国营厂慌了。

几个老师傅没了,剩下的都是名义上的大师傅。

看了几个月也不明白这一批的瓷器的问题在哪。

咋办?

推卸责任呗。

因为某某厂无耻挖走了我们的老师傅,导致生意受损,国家外汇遭遇损失。

当地还真的就判对方赢了。

国内可不是香港那种海洋法律。

所谓的陪审团就是看客,没有实际作用。

真正决定判决的就一个人,法官。

所以呢,大部分国内法律的电视剧,看个乐呵就好了。

律师能说服法官,就可以赢得判决。

海洋法律则是相反。

律师要赢得陪审团,才能赢得判决,法官是次要的。

譬如经典的海洋法律体系案例。

a:“干你娘。”

b:“去他妈的。”

a和b于是打了起来,头破血流的。

国内的法院,也就是大陆体系的模式。

法官判互相赔偿,完毕。

海洋体系。

a“干你娘”,这个你指向明确。

b“他妈”,这个指向不明。

然后律师以此为突破,说服陪审团。

结果a全责,赔偿一切,b无责。

就这个逻辑。

这也是为什么海洋法律体系的法律,格外注重抠字眼的解释。

这种要是放到国内,呵呵!

通常是双方全责。

其余的a责任,b责任,都可以解释。

怎么说,都是法官决定的。

外地人和本地人有冲突,想想也知道。

那一定是外地人的错误了。

更何况,他们是国营厂,还是最大的那个。

就这样,某个奔驰集团旗下的厂长就被送进去了。

张保国就慌了,急忙求助杨杰。

杨杰二话不说,北上捞人。

这种事情,官面上的大于一切。

不讲怎么赔偿第一国营厂,和地方领导喝酒,在弄个投资项目就解决了。

老师傅,归还一半留一半。

至于捞出来的厂长,喝酒赔礼道歉就完事了。

双方划定业务,各赚各的。

至于真正吃亏的,谁知道是谁呢?

有句话在,怎么说来着?

大哥和二哥争斗,死伤的全是后面的弟弟。

这不仅仅是瓷器厂的斗争,也是航空业的斗争。

南航悄咪咪的做大做强,并且在89年4月份,购买了2架运十-200型客机试运营。

国外的飞机被卡死了,只能用一用国内的飞机了。

大众集团开价是1.2亿元一架。

一年包退换,3年保修服务。

南航拿回来用了用,还行,挺好的。

东航和国航的价格战后,都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立马开始了内部的改革。

后知后觉的其它三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按着原有的轨迹行走。

这不凉凉才怪呢。

杭州,某纺织厂。

陈江河已经凭借着自身的努力,一步一步地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员工,变成了代理厂长。

这仅仅是代理,他也没机会成为真正的厂长。

这是国营单位,可不是小小的临时工就可以替代的。

就算是转正了,过了好几年,这升官速度也没有这么快。

他目前是科员的职务,代理运营公司的业务。

而目前主营就是新式的袜子。

衣食住行,衣为先。

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一般,门槛较低。

也是绝大部分国家初级工业的起步阶段。

现在建国都多少年了,很多国营厂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但是陈江河带领他们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一旁的外资代表,杨雪也对陈江河表示恭贺。

“陈厂长,恭喜你了,你的计划成功了。”

陈江河笑了笑:“哪里哪里,下一步还要想办法扩大生产,提高更好的销路。”

陈江河还想多说什么,就看见自己的义父陈金水欲言又止。

杨雪识趣的离开了。

她想着,父子二人应该有话要谈吧。

陈江河:“叔,您怎么来了?”

陈金水拉着一小袋东西,疯狂的扇嘴巴。

“鸡毛啊!是叔对不起你。”

陈江河连忙劝阻:“您这是怎么了。别这样,别这样。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陈金水确实是后悔了。

自己的一个举动,破坏了三个孩子的婚姻关系。

而陈江河即便是远走他乡,还不忘回馈乡亲。

于是,他打算把珍藏在内心的秘密说出来。

“玉珠的下落,叔其实早就知道了。”

陈江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她现在在哪?”

陈金水指了指背包:“这是我和小杨的通信。这是电话联系方式,他们现在在鹏城。”

“玉珠当年离开后,就南下了。”

“小杨说,他和玉珠是在前年(87年)相认的,玉珠还带着一个4岁左右的孩子。”

“我算算日子,应该是你的娃。”

“照片在这,孩子叫洛天。”

陈江河一下子情绪没绷住,眼泪哗哗哗的直流。

随后,他快速收起信件。

“叔,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在上飞机前,工作人员检查行李。

一脸诧异的看着陈江河。

带着一袋信件,这可以理解。

但你带一块砖头,几个意思?

但陈江河指了指上面,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去鹏城找人。这块砖头对我很重要。”

也得亏介绍信取消了,否则陈江河还不一定有机会坐飞机。

飞机上,一大堆人怀揣着梦想起飞。

唯独陈江河抱着一块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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