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设置了窃听电话小组,从许睿阳家里和办公室的通话中,得到的内容的确不少,牵扯到了警察局、走私商、帮会、保安司令部和市政府的一些内幕情况,相互勾结、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走私贩运等等,这要是传出去,随便一条也是相当震撼的新闻。
可问题是,这些内容对南造云子来说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她只是为了验证许睿阳的身份是否可靠,昨天晚上,就是最后的一次试探,她是个心思机敏的资深特务,早就知道这些女特务靠不住。
许睿阳从新京回来,约见了李仕群,随后李仕群就通知她们昨天晚上去见许睿阳,这摆明是有什么联系的,南造云子派人跟踪了许睿阳,又通过窃听电话,想要查查他和潜伏组织之间有没有联系。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许睿阳根本就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她就彻底放心了,撤掉了监听措施。
“爹,这是娅清传出来的消息,日军调查课的监控目标,分别在这几个地方,您尽快联系一下沪市地下党组织,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同志被监视了,但您也要告诉组织,接触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因为这些目标被监视了不少时间,日军等着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才没有抓他们。”杨子妍回到家里说道。duqi.org 南瓜小说网
许睿阳没必要自己去通知地下党和军统,吴娅清的特殊身份,就是他和两边沟通的桥梁,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他故意把这件事告诉吴娅清,娅清知道了,就等于地下党和军统都知道了。
杨雪东知道情况紧急,把几个地方牢牢记在心里,烧掉了传递情报的纸条,连忙按照约定,给沪市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老冯同志打了个电话,用暗语告诉他出来接头。
“好险啊,六马路的这处地点,是我们和根据地联系的电台所在地,上次接到你的消息后,我们临时转移了电台,就是在报馆街的一处地方,作为备用的发报地点,要不是你告诉我,谁也没有想到两个地方,居然都被敌人在一直监视着。”老冯倒吸一口凉气。
“通知我们的同志尽快转移,到郊区的游击队躲一躲。”杨雪东说道。
“人员转移还能做到,敌人也想不到我们是要撤离,但是电台怎么办?各条道路全都是检查的哨卡,根本带不出去,这要是被搜查出来,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电台这样的设备,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绝对不容有失!”老冯语气坚定的说道。
地下党自己不能制造电台,也不像是山城政府军统局那样财大气粗,光是军统沪一区就有三十多部电台,在沪市的电台不下于四十多部,因此,每一部电台都是宝贵的财富。
这不是夸张,在地下工作中为了保护党的电台设备,导致牺牲的例子并不少。沪市地下党的这部电台,是潜伏情报人员和延州根据地总部传递消息的主要手段,也是连接沪郊游击队的主要途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报务员把电台拆了,藏在菜篮子或者衣服里一点点的带到外面,你找隐蔽的地方和他接头,然后把零件放到安全的地方,在他的周围设置一个点,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等电台转移后,立刻转移人员。”
“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变化,如果是遇到紧急情况,告诉报务员舍弃电台,我暂时借给你一部,等新的电台搞到,再把电台还给我。”杨雪东说道。
许睿阳的手里,目前掌握着多部电台,大部分是从军统沪一区缴获的,虽然他说是没有问题,但杨雪东不想出现一点疏漏。
“老杨,你手里居然还有一部备用电台?为什么不早说?沪市地下党组织一共两部电台,一部因为缺少零件不能用,我为这件事急的跳脚,还暂借,你直接把这部电台给我用吧!”老冯眼前一亮。
“绝对不行,这不是上级拨给我的备用电台,里面的原因很复杂,考虑到工作的原因我暂时借给你,已经是违反纪律了,电台必须有借有还!”杨雪东不答应。
他知道转移电台的危险性,但电台转移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之所以这样说,就是给沪市地下党的同志留个希望,不是没有后路,遇到危险保住人最关键,电台的事情可以解决。
许睿阳提供了两部电台,但杨雪东却不能给别的同志使用,这是保护情报小组这条线安全的措施,许睿阳是潜伏在汪伪政府和日本人中间,等级最高的情报人员,他的情报对根据地来说至关重要,是不容有失的。
定陶县城。
“组长,我们被人给盯住了!”李耀骅笑着说道。
“是什么人?”中岛成子一点也不慌张。
她深入到国统区和游击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程度的威胁,对她来说还不至于影响到心态。
“我看到有两个家伙,不但来旅馆订房间,还在外面的小吃摊,磨磨唧唧的一直不离开,一看就知道不擅长跟踪监视,但肯定也不是新手,不慌不忙的神情很镇定。”李耀骅说道。
“等他们回到房间,就悄悄抓起来问问情况,我来鲁省执行任务,在北平特务机关也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中岛成子说道。
吃过晚饭,曹伯平就在屋子里喝茶等候,约定是凌晨一点钟采取行动,为此,还派了两个弟兄在中岛成子住的旅店,开了个房间作为内应。
旅店的结构也搞清楚了,翻过墙头从一楼的房间窗户进入内部,然后到二楼采取行动。
“砰砰砰!”
“谁?”
“伙计,来送热水的!”
声音的确是旅店伙计的声音,曹伯平刚打开门的一瞬间,突然就被一拳打倒在地,紧接着两个人猛的扑到他身上死死压住他,随后,屋子里走进两个男子,手里都拿着毛瑟手枪,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完了,这肯定是住在旅店的两个兄弟出了纰漏,被敌人给发现了,然后扛不住审讯,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否则敌人不会知道自己的准确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