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队长。”
欧阳平回头看了看,是魏所长。他刚从望归堂走出来,身后跟着成相波和周颖。
“魏所长,怎么样?”
“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小男孩。”魏所长显得很失望,“杨小楼一大早就来了,他和我手下的两个同志,还有王山旗,找了十几个洗澡客。我们还问了在门口卖洗澡票的刘师傅,他也没有在意这个小男孩。茅二爹离开澡堂的时候,刘师傅倒是知道,他们还说了几句话。刘师傅问茅二爹怎么刚来就走啊!,茅师傅说老伴病了,派人来喊他。”
“魏所长,您辛苦了。”
“辛苦倒不辛苦,就是到处抓瞎,心里面没着没落的。”
“不要紧,您是知道的,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啊?”
“我们去找陈风起,唐拐子说他可能知道一点情况。”
“你们在毛家祠堂找到密室了吗?”
“找到了。”
“找到了?在什么地方?”
“我们一共找到了两个密室。”
“两个密室,看来小镇上的传言并非捕风捉影啊!两个密室?在什么地方?”
“一个在水井的西南边——在小竹林的北边,我们发现了两个入口,一个在井壁上,一个在凉亭的旁边——听高裁缝说,水井西南边原来有一个凉亭。我们在密室里面发现了两具尸骸,死亡时间和水井下面的尸骸是一致的。”
“另一个密室呢?”
“另一个密室在积善堂正房的下面,天井下面有一个暗道,水井里面的土,就是从暗道里面挖出来的。”
“我们还在桂老师家的北边发现了一个暗道。”
“还有一个暗道?”
“对,这个暗道一直通到后山的毛家墓地。出口就在一个墓室里面。”
说话间,大家已经来到了油坊巷的巷口。
沿街的店铺里面,买东西的和卖东西的,望着同志们,议论着什么,昨天晚上,茅二爹在巷子里面遇害,小镇人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人们眼神之中平添了一些忧郁和恐惧,当然,更多的是好奇。
巷口对面有一个点心店,欧阳平走进店铺,买了一斤桃酥和一斤柿子饼。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和魏所长互相打招呼,从魏所长的称呼中,欧阳平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陈小妹。
巷子很窄,巷子两边是高墙,抬头向上看,有一种压抑感。
昨天晚上,因为天黑没有看清楚,在巷子的中部——即陈风起家院门对面,还有一个斜向西北的更窄的巷子。
陈风起家的院门关着,但没有插门闩。
院子里面寂静无声。这里一年到头都晒不到太阳,所以显得阴暗潮湿。墙根长了很多青苔,还有一些污水和垃圾。
房间的门半掩着。
魏所长推门而入。
陈风起仰躺在里屋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两只手放在被子外面。
魏所长碰了碰陈风起的手臂,陈风起睡得似乎很沉,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魏所长使劲拍了几下,陈风起还是没有动静。
欧阳平预感不妙,他用手指在陈风起的鼻子上试了试,然后望了望大家。
大家从欧阳平的表情中看到了结果,陈风起死了。
刘大羽掀开被子,揭开陈风起肮脏不堪的衣服,在他的胸口放了一会,道:“尚有余温,死亡的时间应该在半个小时以内。”
这也太巧了吧!同志们要去找茅二爹,茅二爹突然死了,同志们来找陈风起,结果陈风起也死了。欧阳平腹背同时感到一股寒气。
刘大羽和陈杰立即对陈风起的尸体进行尸检,尸检记录如下:
手指弯曲——弯曲得很厉害。
眼睛充血,眼角有不少分泌物。
嘴唇紧闭,左侧门牙紧紧咬在下嘴唇上——嘴唇上有一道血痕。
额头上有三条青筋,条条绽出。
脖子粗大,应该是憋气所致。
一只脚上穿着袜子——袜子的一半在脚上,一半在脚下,床上还有一只袜子。两只袜子前露生姜,后露土豆——前后有洞。
左脚踝关节出有一条笔直的血痕,血迹刚刚凝固,右脚的大脚趾的指甲很长,而且非常锋利。左脚上面的血痕应该是右脚的指甲留下的。
“死者临死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挣扎。袜子估计是在挣扎的时候掉在床上的,至于左脚上的血痕,是在挣扎的时候,右脚指甲划破的。”刘大羽道。
结论:死于他杀;死亡原因:窒息死亡。
几个人对房间,特别是床上床下进行了认真仔细的勘查,但一无所获。
案情重大,一下死了两个人——仅两天的时间。
“唐拐子刚跟我们提到陈风起,陈风起就遭遇不测。”刘大羽道。
“凶手肯定混在围观的人群里面。我们向唐拐子了解情况的时候,旁边有很多人。”欧阳平回忆道,“我当时忽略了这一点,没有想到隔墙有耳。”欧阳平有点自责,“对了,我们现在就去找高裁缝,不知道韩玲玲他们有没有和高裁缝接触过了。唐拐子一共提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陈风起,一个人是高裁缝。”欧阳平率先走出房间。
“说不定已经迟了。从唐拐子向我们提供情况到现在,至少有三个多小时了,凶手有足够的时间杀人灭口。”左向东道。
“陈风起一个人住在巷子里面,凶手比较容易下手,高裁缝在裁缝铺工作,恐怕就没有那么便利了。”刘大羽道,“茅二爹在毛家祠堂住过,陈风起和毛家有关系,这两个人对毛家祠堂知根知底。”刘大羽的意思是,高裁缝知道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凶手每一步都走在刑侦队的前面,同志们的工作显得非常被动。
“下面的调查走访工作,我们一定要谨慎小心。”
“欧阳,凶手留给我们的线索可能已经不多了。”陈杰说出了欧阳平最担心的问题,“凶手很可能已经将所有蛛丝马迹都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