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人生就是一台戏,韩旷登场了

“除了有对等的手段,不然轻易不要用太暴力的手段。

周厉王,朕是不想当的。

你们看见了吗?

这就是控制舆情的好处。

我们朱家的皇帝,吃这方面的亏吃大了。

朕就是不想被影响,不想顺着他们的路走。

可他们那些人在外面三天两头,不停地说一件事情是正确的。

还蛊惑老百姓们一起附和,形成一种大势。

朕也就不由自主,受到了他们的影响,觉得这件事情就是正确的。

文官嘛,最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朕的不是。

别以为朕不知道,贪财好色、不愿学习,只愿享乐,还喜欢喝酒。

这些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嘛,让朕清心寡欲做个圣人,他们一个个在下面寻欢作乐。

哼,想得挺美。

不过他们也就劝谏这点本事了,朕不要脸不听就是了。

反正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然朕也不会学万历皇爷爷和天启兄长那样,直接躲着他们。

朕是愿意和他们成为生死冤家,一直斗下去的。

嘿嘿嘿,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啊。

也罢,这回朕以退为进,让他们得逞一回。

朕这泰昌一脉,算是受过东林党的恩惠。

当年要是没有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国本之争。

这天下说不定就是朕叔叔福王的了。

朕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会念他们的好。

王大伴。”

“奴婢在。”

“告诉崔呈秀。

让他手下的御史上疏,举荐韩旷官复原职,朕这边会准奏的。

另外,你去和首辅黄阁老通个气,告诉他韩旷的事情。

让他有个准备。

也表明一下朕的态度,黄阁老在一日,这韩旷就只能是次辅。

朕五年一届内阁制的构想,是不动摇的。”

“喏。”

王承恩躬身领命而去。

此时,一缕阳光透过那酱油色的琉璃窗。

也不知道过滤掉了哪些光谱,形成一缕幽暗的光线。

这缕阳光顽强地停留,在崇祯手里的奏折上,失去了原来纯真的模样。

崇祯停下了看奏折的动作,一脸惊喜地转头,看着窗外。

此刻,雪停了。

太阳公公露出了,他久违的笑脸。

“方大伴,曹女史。

走,陪朕赏赏雪景。

顺便堆个雪人。

再组织个打雪仗比赛。”

堆雪人,打雪仗,那是什么玩意?

方正化有点懵,他懵他的,不耽误崇祯接着说。

“放心,朕不参与,朕就站在边上看,给你们当裁判。

当个裁判,也是挺好玩的。”

崇祯露出了久违的笑脸,那洁白的牙齿晃得人眼晕。

曹静照多看了一眼,精神有点恍惚。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能恍然意识到,刚才那个杀伐果断,君王威仪十足,一句话就可断人,生死前途的崇祯帝。

其实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爱玩爱笑爱胡闹的少年郎。

很快后宫天街和乾清宫前面的空地上,聚集了五百个小火者,也就是小太监。

按照崇祯的吩咐,大家都穿得厚厚的,套了两层棉袄。

小火者们在堆出来五六个雪人后,就分成两个二百五的阵列,开始了疯狂打雪仗。

雪花和棉絮齐飞,胡闹和庄重都碎了一地。

崇祯脖子上挂着个小铜哨子,真真是当起了裁判。

不过他这裁判,也是个样子货。

被司礼监的太监们团团围住不说,还只能离得老远,为打雪仗的小火者们助威鼓气。

昔日寂静森严的紫禁城,如今闹腾得和民间老百姓,提前过年一样。

……

太和殿前面,东南角内阁的值班房内,静悄悄有三个文臣低头默默办公。

今天巧了不是。

正好是东林党的李标和钱龙锡当值。

两人隔着一座太和殿,外加后面的两座小殿,中和殿、保和殿,还有太和殿广场。

都这么远了,都能听见乾清宫那边的欢声笑语。

那欢声笑语声音忒大了些,惹得两位阁臣惊疑不定,停止了案牍工作。

李标和钱龙锡面面相觑,不是不办万寿节了吗?

再说办万寿节,也不是这样笑闹不休的场面。

这可是以前的紫禁城,从来没有过的景象。

内阁中排位靠前的李标,踱着四方步捋着身前的长须,离开了书桌前。

换个地方,李标重新坐下,坐在太师椅上慢慢品茶。

房间里放着熏香,还有暖洋洋的味道,让人舒服得只想睡觉。

以前的值房矮小,又是靠着宫墙根建的。

往日里别说后房,就是前面的值房,也是阴暗潮湿,冬天更是遭罪,让人想到了科举考场上的号房。

自从崇祯皇帝,上次驾临内阁,慰问内阁成员。

主要是慰问首辅黄立极,确定五年一届内阁任期之后。

对于文渊阁里,内阁值房的工作环境,崇祯是很不满意的。

不久内廷和工部就来了人,带队的是大工匠冯巧和梁九。

这些工匠叮叮当当,就开始忙活起来。

内阁暂时挪到文华殿里面办公。

这内阁值房休整了大半个月。

不说是大动土木,也是升级了值房里的保暖措施。

有了地龙,地炕后,值房的工作环境舒适太多了。

李标心中有点感慨。

这皇帝年纪虽小,却是心细如发。

关键是愿意从小处着眼,体贴关心大臣。

颇有北宋仁宗的风姿啊。

李标放下茶杯后,外面还能隐约听见,天街那边传来的笑声。

笑声太魔性了,大都都是小太监们的公鸭嗓子。

这下子真不能装聋作哑了,估计不过问,那边能闹一天。

李标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想管内廷的事情。

一方面是自己持身中正,不愿干工作以外的事情。

另一方面是自己,想管也管不了啊,阁臣之中,他的排位并不靠前。

黄立极以下,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来宗道等等,都在自己和钱龙锡之上。

在自己两人之下的,就剩下一个刘鸿训。

偏生刘鸿训这人,还特别能蹦跶,在阁臣中生怕显不着自己个。

三天两头就要怂恿黄立极,找崇祯皇帝提提建议。

李标这个不想出头,偏偏和东林党关系很近的阁臣,实在是不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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