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脸色大变。
陈小念眉心拧成疙瘩,要跟着正初去看看。
面前这么多人,二郎担心挤着她,忙护在小媳妇儿身边。
莲花村的本来就是看个热闹,也都是明事理的人,见此都让出一条路来,倒是省了二郎的力气。
只见屋里放了七八个水桶,里头装的都是些海货,可现在最上头一些的贝壳一直张着口,海螺瞧着也不行了,都能闻见一阵腥味了,熏得陈小念难受。
陈小念瞬间起了孕吐的反应,忙咽下一口灵泉水,这才把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了。
她小声问二郎,“我上次给你的井水,你按着我说的,每日滴一两滴了吗?”
二郎点头,确认自己确实这么做了。
如果说去泰海镇前心中还有怀疑,那回来的这几天,二郎确定若是没有陈小念给的小瓷瓶,这些海货绝不会新鲜到现在。
在离开莲花村时,他又把剩下的都往里头全倒了进去,绝没有偷懒隐瞒。
可现在,这些海货确实是坏了。
陈小念把上头那些挨个挑出来,确认死了的都丢到一边去,其余的重新换了个盆,让正初重新打了水来。
借着把海货放下的动作,陈小念在水中混入灵泉。二郎不忍看她辛苦,也跟着一起挑拣。
二虎爹和正初也想帮忙,可自己也才去过一回,甚至都不知道为何陈小念丢了一部,又留下一部分。
不是开了口,都死了吗?
陈小念正好拿起两个贝壳,耐心的告诉他们。
“一直开口的就是死了,可以丢了,壳子还能合起来的就还活着……”
陈小念带着他们一一分辨,四个人一起做,速度也能快一些。
等分拣出来,海货死了将近四分之三,余下的,就只有四分之一这么一点了。
二郎几人犯起愁来,正初年纪小些,更是耐不住性子,问二郎要马车,说要再去泰海镇赶海,再带些海货回来。
二虎爹在一旁摇头。
他跟着而郎跑了好几回的生意,知道离开二郎,海货根本不可能活。
这事儿,还是陈小念跟简二郎他俩才有办法。
这事儿二郎也没了主意,只能看着小媳妇儿。
陈小念盯着余下那些海货,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念……”
见她没什么反应,压下正初话的二虎爹终于没忍住,“这事儿该怎么办?”
陈小念抬起头,见大伙儿都看着自己,就连正初他爹梁大伯,也从门外探进半个脑袋,忧心忡忡的看着这边。
“先养起来。”
几人一愣。
就是担心万一路上有坏死的,他们带来这么多海货,想着哪怕是真死了一些,到家时还能余下大半。
可现在余下这些看着都是半死不活的,能养得起来吗?
“先养着。”
陈小念又重复了一遍,且语气比刚才还要坚定。“有我在,一定能养得活!”
正初与二虎爹相视一望,都瞧见对方眼中的怀疑不信。
二郎抿紧了唇线,沉默片刻后,也点了头。
听小媳妇儿的准没错。
她说能活,一定能活。
等正初再出现在院子里时,原先七八个水桶,现在只拎出一个来,且只是半桶有余。
依陈小念的意思,他们先去把东西养进挖好的养殖塘里再来追究这件事情。可二郎刚从里头出来,冷眸一扫,也不知道是看见了谁,脚步突然顿住了。
正初爹紧张的盯着桶里,看清楚后脸色大变,“这,这怎么……”
“才这么一点儿?还都是小个的,能养得活吗?”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在场的莲花村百姓们顿时坐不住了。
“不是说有个七八桶的,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了?”
“之前折腾成那样,我儿子不是白受累了?”
“不能被贪了吧?”
……
“谁说的?站出来!”
正初一声怒喝。
他年纪轻轻,但是魄力不小,一声之后,在场的乡亲们果真没人敢再说话了。
正初脸色铁青难看,指着余下那小半桶海货说:“那些地,都是我家的。来帮着干活的,小念姐也都给了银子了,从未亏待过谁。若是有人觉得银子给的不公,少给了银子,站出来,我梁正初双倍补偿!”
此言一出,在场的都没人敢说话了。
人家确实是收了银子才出力的,且说实话,就算是去镇上,或是县城里找这样的活儿,银子给的也不见得有这个多。
而且这离家近,累了还能回家歇歇。根本就找不到能比这个更好的活儿了。
“正初,你处理一下。”
陈小念刚才说的笃定,可其实心里也没谱,只想着早点把这些东西养起来。见二郎还杵在那里,她喊着二郎,二郎却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二虎爹把桶提起来,“我来吧。”
陈小念疑惑的看了眼二郎,看清他眸中的冷芒后,眉心一跳。
“正初,让二郎帮你吧。”
说罢,陈小念喊着二虎爹先过去了。
正初皱起眉来。
从满福这个姐夫口中得知二郎的厉害,在泰海镇也亲眼见识过二郎捡海货的能力,更在是这一路上领略过二郎领头羊一般的本事之后,正初是佩服二郎的。
可唯一不足的,是二郎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这样的场合,不会说话的人能帮上什么忙?
心里刚起了这个疑惑,等听到惊喊声时,二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前头,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子,仅凭着单手,就把这人拎了起来。
而二郎一副轻松,似乎手上提着的不是一个壮士的中年男人,而只是一个随手就能丢弃摧毁的物件。
因为衣领被二郎揪住,随着二郎手劲儿的加大,那人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他双脚离地,为了保命只能护着脖颈,一边晃荡着双脚,企图把二郎踢走。巨大的恐惧侵袭过来,吓得他登时尿了裤子。
二郎只是冷冷一笑,手上力气越来越紧,一下子夺走了他所有的空气,顿时,他两眼已经翻了上去。
反观二郎,那张脸上明显带着嗜血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