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爷爷好了，打开屏障吧。”
就在这时，齐长空苍老的声音在竹珏耳边响起。
他下意识想要操纵空间之力予以恢复，却突然顿住。
耳边！
齐长空竟然能直接在他耳边说话！
竹珏立刻融入空间之力看向隔壁房间内部，看到了齐长空那双温和且充满智慧的双眼。
他有一种犯错被长辈当场抓包的心虚感。
心念颤动，他下意识打开了空间屏障。
齐长空微笑着感受到四周那无形的墙体撤去，看都没看那漫天的妖气。
到时文尘看着头顶那彻底变了天的样子，呆呆张大嘴，被震惊地说不出话。
面对着齐长空的目光，竹珏从房间内走出，低下头，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而齐长空既然能够将声音传出来，自然也早就掌握了外界的情况。
他不开口，只是因为他知道还没到竹珏想要的那个时候。
等到镇妖塔碎裂，协议破碎，齐长空立刻就明白了竹珏在等什么。
“小竹，为何不敢看我，是觉得爷爷会怪你吗？”
“嗯。”
竹珏低着头，用鼻腔应答。
见他大方承认，齐长空笑的开怀：
“小竹你也太小看爷爷了，我知道，一定是在你经历过的未来，爷爷曾经奋不顾身前去阻止对吧。”
“是的，爷爷怎么知道。”竹珏抬起头，非常惊讶。
这些事情他可没有跟齐长空讲过。
“我还是了解我自己的。”齐长空笑了笑，“若是没有你，我现在体内筋脉寸断，全靠祖师留下的剑石子吊着一口气，本就是将死之人，那我肯定更愿意选择一个更有用的死法。”
竹珏点了点头，承认了齐长空对于自己的猜测。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在小竹的帮助下拥有了这么强的实力，对待关家，我肯定会用不同的手段。”
“那爷爷本来打算怎么做？”竹珏好奇问道。
“我会出手灭杀所有入了妖道之人，还关天城一个太平。”
竹珏了然，这确实很像是齐长空会做的事情。
“那爷爷为什么又没有这样做呢？”
齐长空叹了口气，再次宠溺地揉了揉竹珏的头。
“因为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发现你面色前所未有的冷漠，像是在等待什么事情，对于平民的死伤，你完全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我想，也许是关天城内的大部分人都让你失望了吧。”
“原来爷爷都知道？”竹珏略微有些诧异。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关天城是什么样子，只是这究竟是祖师爷用生命守护下来的地方。”
闻言，竹珏有些于心不忍：
“爷爷…对不起…”
“没事。”齐长空摆了摆手，“小竹你虽然变了很多，但我能感受到你还是你。”
“所以，当你都如此失望的时候，我就清楚，我这么多年的坚持，其实是错了。”
竹珏明白，这么多年来其实是自己小看了爷爷。
作为关天城最有天赋和智慧的几个人之一，齐长空还是非常有格局的。
如此一来，不用多费口舌，关天城内现在最强的三人统一了意见后，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
虽然决定了离开关天城，但几人本质上都是良善之人，在明知有能力的情况下，自然也愿意力所能及地救一下普通人。
在获得竹珏的同意后，三人兵分三路，分别前往城西、城东和内城。
实力最弱的文尘毫无疑问地被发配到暂时还算平静的城东。
竹珏和齐长空则是都想要去那最危险的内城。
最终，考虑到此刻的实力确实是齐长空更强一些，再加上终究是长辈，在没有原则性问题的情况下，竹珏也乐得顺从老人家的意愿。
城西的压力也不算小。
城墙失守后，妖族正在从那个方向疯狂涌入城内。
在听竹珏说了从前那个自己在内城做的事情后，齐长空也想证明给这个大孙子看，拥有足够的实力后，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然而，竹珏终究对于先天境巅峰对于关天城而言的强大低估了太多。
要知道，之前没有真正先天境的关天城，在协议破灭前，都能始终维持住与城外妖兽的僵持。
这片凡域偏远之地的实力上限，差不多也就这样。
爷孙三人此刻出现在战场上，无异于狼入羊群。
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的堆积完全就是徒劳。
竹珏还从来没有打过实力如此不对等的战斗。
毕竟，曾经的他，无论到哪个环境里都是需要艰难求存的，对于明显的弱者也不会主动去屠杀。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很强了，但在面对记忆中曾经让自己险死还生的妖兽时，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用了全力。
后果就是，他的攻击落到哪里，妖兽就直接被蒸发了一大片。
在这人心惶惶的黑夜中，竹珏就是那耀眼的阳光，所过之处，群妖阵亡。
那些被妖兽驱赶着忘内城跑的贫民则是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们早就耗空了体力，只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无意识地向前跑。
此刻希望出现后，全都毫无形象地瘫软在地。
为了避免误杀贫民，竹珏并没有斩杀离得最近的那些妖兽。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若是身后全是妖兽，那么在被追上的瞬间，也许就会放弃抵抗。
而现在，这些人明确的知道只要斩杀离自己最近的这一点点妖兽，就真的可以活下来。
他们用自己的勇气、血肉、和最后一点力量，将这些被竹珏杀得胆寒的低阶妖兽乱刀砍死。
在竹珏毫不停歇的攻击下，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妖兽潮就被直接斩断了一节。
贫民们的绝地反击与最近的其他妖兽之间出现了一道妖兽尸体铺成的路。
死伤过万后，位于靠近丛林的大后方的翼妖王们才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它们的表情凝重起来。
却暂时还没害怕。
毕竟，竹珏身上的气息仅仅还只是停留在洗髓境。
而它们每一头，都是足以媲美先天境的七阶妖兽。
于是，它们发出了让妖兽们别怕继续冲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