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倒是把她给吓了跳。
“别哭。”程小姐轻声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眼神清明，静静地看着池许许。
池许许一惊，下意识问：“你能说话了？”
明明之前程小姐只能发出单音，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说话了。
程小姐笑了笑，没让池许许扶自己，而是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
池许许震惊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如果你们不来，我大概会在一周后因病死亡。”程小姐说，声音听起来却并不虚弱。
池许许眉心跳了跳，“你知道南宫歆在害你？”
程小姐微微一笑，“在有意识的人和无意识的人面前，人总会在后者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那你难道就准备被她害死么？”这是最让池许许疑惑的地方。
程小姐眼里露出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既然知道她要害我，当然是早有准备了，我都预备好诈尸了呢。”
池许许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位程小姐竟然是这么幽默的性子。
她擦了擦眼睛，“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也不必再留下。”
说完，池许许就打算起身离开，但程小姐却忽然叫住她。
“你应该不止是一个助理那么简单吧？既然费尽心思潜进程家，必然有所图。”她看着池许许，眼神平静，莫名让人也跟着静下来。
池许许此时大概有些明白为何程老爷子不肯放弃任何希望也要救自己这个女儿了，想来这位程小姐本身也不是简单人物。
她看着程小姐，不知怎地就重新坐回到了床上，将自己这次的目的一一说出来。
等到说完了，池许许才猛然一惊，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看向程小姐。
程小姐对此早有所料，只是淡然一笑，“抱歉，我是研究心理的，刚刚不小心对你用了催眠。”
池许许脸色不大好看，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害过程小姐，却不防程小姐会对她进行催眠。
“许许别生气啦，我真的只是好奇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毕竟前头就有个南宫歆，我难免会警惕嘛。”程小姐拉着池许许的手撒娇。
她其实年纪比池许许长一些，但因为在床上躺了许久，整个人看起来清瘦幼小，和池许许撒起娇来也毫不奇怪。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那我就更没有理由待下去了。”
池许许又要走，却听程小姐说：“神使的事，我知道。”
她脚步一下顿住，回头看向程小姐。
原来所谓的神使的确是有这个职位，但早在千年前就随着北国覆灭而没有了，只余下一小部分势力转入地下。
而到了现代，留下的人越发少，且和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最后一位神使容瑾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她死后神使这一职位就彻底消失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程小姐说，语气听着竟还有点可惜。
池许许怔了怔，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死在二十多年前，但南宫歆的忽然插入，让她有些不能确定自己母亲的身份。
程小姐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忧虑，笑着同她说：“别听南宫歆那个女人胡扯，你的母亲就是真正的神使。”
“你怎么知道？”池许许心中激动了下，却又忍不住疑惑。
程小姐勾唇笑了笑，眼神带着狡黠，“我小时候曾见过神使，她来见我父亲，不过那时候她脸上戴了面具，就连我父亲都不知道她的容貌。后来她要走的时候我假装摔倒，她过来抱我，我就趁机揭开了她的面具。”
说到这儿，程小姐顿了顿，看池许许的目光温柔了几分，“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她是个很好的人。”
“所以，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其实就确认了我的身份是吗？”池许许笑了一下，或许是母亲曾经和程小姐有过接触，她现在看程小姐竟也觉得很顺眼。
程小姐歪了歪头，调皮地说：“你猜？”
真相就这么得到了，里面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东西，程小姐说那所谓的基地确实是基地，但根本没有什么神迹，不过都是机关控制而已。
而且真正为神使差遣的人如今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早在容瑾去世后，他们就各自隐姓埋名，南宫歆让他们看到的，不知道是从哪儿忽悠来的人。
池许许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利用自己母亲的身份做什么，她的目的一直很简单，查明母亲的身份。
现在终于查到了，她心中的执念也渐渐放开。
从最后的目的来看，她这一趟似乎是成功的，可一想到自己和慕北枭如今的情况，只余下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