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城外十几个骑兵正在快速的朝着乐安城进发,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情。
“将军,前面就快到了,我们是直接进城还是?”一名骑兵对着冲在最前面的一员白袍将军说道。
“去东门校场。”那名白袍将军正是范惜文命人叫回来的乐安游击将军刘科,在路上刘科再次接到范惜文的传讯,对于田丰这次的来意也十分的清楚。范惜文的意思也十分明确,那就是不能让田丰得逞,而且这件事还明确的指出要刘科来负责解决。
“是。”众骑兵应了一声,然后朝着校场奔去。
一刻钟后,刘科率人来到了东门校场,下马进了辕门便直直的往校场中央的演武场而去。正在演练的军士见到刘科均停下敬礼,刘科不断的点头算是还礼。
“把鼓槌给我。”刘科站在摆放着钟鼓的地方对着正在敲打着鼓点的士卒说道。
“是。”打鼓的士卒双手将鼓槌奉上,同时心里也在打鼓,暗道难道将军看我敲鼓无力,是想要处罚我吗?
“嘭嘭嘭。”刘科接过鼓槌使劲的敲在大鼓上,密集的鼓声响起,竟是集结令。
闻鼓而动,将士无不遵从,古代在通讯设备落后的情况下发明了鼓语,用鼓声来做一些简单的军事指令。集结令,密集而雄浑有力,表示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召集军队。
“立正,稍息。”三声鼓毕,正在校场进行训练的士卒立刻在各自班长或者是连长的带领下集结成一个个小方阵,然后迅速的向校场中央靠拢,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息的时间。由此可见,乐安军军纪之严明,训练之有素。
东门校场的鼓声密集雄浑有力,一下子就惊动了全城的百姓,住在县衙的范惜文和田丰自然也听到了。田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紧到去找范惜文问个明白。来到大堂,却发现范惜文一身正式的官府,一脸严肃的望着远处,嘴里正在囔囔自语。
“大人,不知道城东为何会敲响如此急切的鼓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田丰一走进大堂就对着范惜文问道,也顾不上什么礼节问题了。,“哦,是别驾大人啊,不知昨晚睡得可好。”范惜文听了田丰的声音,便转过来对着田丰行了一计参拜礼。
“大人无需多礼。”田丰赶紧将范惜文扶起,现在最应该的就是搞清楚城外的情况。
“刚才的鼓点是乐安的集结令,这是在发生重大事情需要大量的兵力之时才可以敲响的。目前具体事情暂时还不清楚,正在派人询问。”范惜文将目光投向东门校场方向,神色凝重的说道。
田丰见到范惜文神色这般,于是也不再出声,安静的等待着消息的传回。
很快,就有亲卫跑了进来,对着范惜文敬了一礼。
“不用多利,校场是何人敲响集结令?又是因何事而起?”范惜文赶紧要亲卫将传回的消息说出来,看起来那是相当的迫切。
“大人,游击将军忽然出现在校场,然后没有任何理由的敲响集结令,现在校场数千将士正在那里集体沉默。”亲卫面色有点古怪的说道。
“什么?来人被备马随本官去东门。”范惜文一听心里一乐,刘科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范惜文说完之后又返身对着田丰说道:“别驾大人不如和下官一起去看看吧。”
“也好,正好在下也见识一下乐安游击将军的风采。”田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两人各带着几名亲随骑着快马直奔东门而去。
而这个时候的东门校场正如亲卫所说的那般,正在集体沉默着。这倒不是士卒们耍脾气,而是刘科将众士卒聚集在这里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所有人心里都忐忑不安的望着刘科。刘科在军中一直都是冷面形象,今天就算一天不开口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只是这气氛实在是压抑。
“今天敲响集结令不是为了别的,那是因为南宫的山贼越来越厉害,本将需要再次调军前去。”之前还一卷也不肯说的刘科忽然之间开口说话了,因为长时间的沉默嘴唇有点干裂,那声音实在是让人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刘科的话音还未落,范惜文和田丰两人的马匹就已经冲至辕门前了,刘科的时间还掐的真准。
范惜文率先下马,田丰原本还打算骑着马直接冲进去的,不过看着范惜文的样子之后也就放弃了打算,只好乖乖的下马跟在范惜文的后面进了辕门。
“发生了什么事?”范惜文走到刘科的跟前,明知故问的说道。
“山贼势大,我欲调集军队再次前往,将他们一举消灭。”刘科有些僵硬的说道,接下来他该扮演的角色那是相当的需要这种说话口吻。
“山贼势大,难道那么多的部队也没有将他们消灭?”范惜文露出一副相当惊讶的表情。
“恩,如今我已经调集军队将山贼围困在扶柳一带,还需要大概三千人马就能将他们都在之前设计好的包围圈内,到时候就能一举成擒。”刘科说道。
“那还有多少兵力可以调动?”范惜文今天似乎是发誓要将装傻进行到底的样子,一问三不知实在是让人无语。这情形让那些被集结起来的士卒们集体傻眼,不过知道这位军长脾性的乐安军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跑上去摸范惜文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的,这个时候他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目前只有乐安还剩下五千人马,其余的部队几乎全部集结到了扶柳一带,所剩兵马已经寥寥无几了。”刘科继续说道,语气还是一个样子,说话的时候连眼皮子也没有眨一下,看样子那是相当的淡定。
“你把部队全部调过去了,那岂不是给了那些想要来捣乱的人一个可趁之机。”范惜文失声大叫道,这个时候所有士卒真的确定了今天站在前面的两位大人真的是在演戏。乐安军出兵剿贼不过九千余众,目前乐安的兵力至少还有两万人可以抽调;而安平全境早就已经被三路剿贼大军顺便接管了,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敢来捣乱。
“一定要一鼓作气的将这些山贼全部剿灭,不然的话以后很难再有机会了。”刘科一脸坚决的说道。
“敢问是乐安游击将军刘将军么?”田丰听了范惜文和刘科的对话之后赶紧跑出来说道,要是真的让刘科将人全部调走了,那么刺史大人要抽调的两千人马不就黄了吗?到时候研究乐安军的军事体制加强冀州军战斗力的计划就彻底的失败了,这是不允许的。
“正是,你就是冀州别驾田丰大人吧。”刘科的任务就是当着田丰的面将乐安的部队全部调出去,给田丰造成一种缺兵少将的现象,如果田丰还想着要兵,那么就不客气的顶回去。刘科今天就是要上演一回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田丰既然耐不住跳了出来,那么等着他的就是刘科的这位强横将军的无理取闹。刘科本来就是冷言寡语,现在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之后,对于田丰的语气更加的冰冷了,僵硬到了极点。
“额,正是在下。”刘科的态度很不对,至少田丰是这么认为的。在这个文官身份要高于武官的年代加上田丰是刺史别驾,而刘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游击将军,两人身份差距悬殊,刘科这样说话的语气在田丰的耳里就是对他不敬。只是现在这里是乐安军营,说句通俗的话那就是人家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该低头时就该低头。
“听说中山常山等地黄巾贼又有死灰复燃之势?”田丰的退缩,刘科立即趁势抓住主导,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田丰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优势,等待他的只会是全军溃败。
“是的,所以大人想要抽调两千乐安军前往听用,不知将军可否现在就将这件事情定下来?这件事情之前范大人也已经答应了。”田丰看不惯刘科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感觉自己好像比刘科低了几等一样,所以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
“你也看到了,剿贼需要的人马实在是多了一点,所以暂时无法抽调兵马。”刘科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因为他在后面给田丰挖了一个大坑,正在前面干巴巴的瞪大眼睛等着田丰往里面跳。
“不行,黄巾贼复起如果不能及时剿灭,那么就有可能让数郡百姓遭到伤害,你不能因为剿贼之事就将数郡百姓的生命罔置不顾。”刘科让田丰感觉到相当的不爽,于是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不带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如果刘科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这个时代武将地位一直比文官地位低的规矩之后,或许不会这样气冲冲的对田丰说话。只是,可惜刘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一个天天宣传“人人平等”原则的时代,更何况今天刘科就是要找田丰麻烦的,哪里会轻易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