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原本缓缓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住,导致妇人直接摔倒在车厢里撞了头,疼的用手帕捂住直叫唤。
被摔疼的男生眼神凶狠,看也不看自己的母亲一眼,转身推开马车的外门,扯住马夫的头发,猛地就用力的将马夫的头撞下一旁的栏杆,恶声恶气的痛骂道:“你是什么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敢摔着爷!”
那马夫头上立刻便见了血,转头就看见这男人恶鬼般要吃人的表情,吓得腿一软坐从马车上跌了下去,急忙趴在地上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人突然冲出来!小的也是防备不及!”
原本站在楼上的何小尾正远远的看着这一出好戏,胸腔中怒火燃烧,恨不得立马下去将这男子打死。
就算是生在穷不裹腹的平民之地,也有不少人民天生带着良善,可是在这个年纪就如此凶暴残虐,若是将他接回府,怕是给丞相府留下了一个天大的后患。
何小尾眼里杀气腾腾,很快就被掩饰了下来,倒让一旁的海棠给吓着了,张口便问道:“真真小姐?”
“走!我们下去!”何小尾扭头便走。
原本蹲在马车上的男人看了一眼在自己马车旁被吓哭的小孩,勾起嘴唇笑了笑,一跳就下了马车,一旁的车夫捂着冒血的头,跪着给男子让路生怕自己被波及。
大男人直直的走到这小孩和老人的面前居高临下,眼神中带着诡异。
“大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孩眼里含着一大泡的泪水,声音清清亮亮的,明明已经害怕的全身打颤,还是依旧把那拄着拐杖的老人往身后挪。
“贵人贵人别生气,我家这小孙子是为了捡车轮下的荷包,这荷包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是他娘在世时候留下来的!因为一时慌张,所以才冒犯了公子……”
身后瘦弱不堪的老人说着就要带着自己的孙子走,谁知立刻就被那男子上去一脚给踹翻,老人原本行动就很是不便,如今猛然摔落在地上又滚了出去,未来得及喊一句疼,就立刻用浑浊的眼神找自己的小孙子。
原本就吓得惊惊战战的小儿这时候正是哇哇直哭,扑倒在地上去扶自己的爷爷,那男子不依不饶的走上前去,用上自己所有的力道使劲的踩着那小儿的背,声音凶残的说道:“荷包,什么荷包,就是那二两破布罢了,这爷受伤了!你也得跟着我一起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丞相府的公子,丞相府,知道吗?你一个贱民!就是死了命都不值钱!”
眼看着小孩儿已经压得喘不过气来,将一旁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吓得倒退了两步,已经走下楼的何小尾听到这男子这番言论,心里怒火燃烧升腾,在这之前自己可真是鬼迷心窍,总觉丞相府对这男子有愧,想要把他引上正途。
看着地上的闹剧,何小尾面色铁青:“海生!”
一排的海生早早的就在旁边站着了,如今听到呼唤便立刻会意,上前只用了三两招,便拿住那男人直直的把他按到了马车上。
那男人的脸挤在马车的框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你们是哪里来的贱民?居然敢有胆子和我动手,我可是丞相府的公子!”
他一边挣扎一边叫骂,嘴里是让人听了就犯恶心的污言秽语,何小尾哪里见过丞相府的人如此嚣张,眼眸里直接生起了无数杀气,真要是把这个毫无人性猪狗不如的东西留在了丞相府,怕是以后还要给丞相府招来灭顶之灾。
“放开我儿子,你是哪里来的小畜生?!”车厢里的妇人跳下车,用力的拍打着海生,嘴里如出一辙的骂人:“我儿子可是丞相府家的公子,敢伤了我儿子,丞相肯定要杀了你全家!”
这个女人就是丞相府流落在外的小老婆,因为是妇人,海生没有得到命令,不敢对女人动手,脸上生生的挨了那夫人的好几个巴掌,只能狼狈地撇开脸,躲闪两下。
何小尾气得头脑中如同火燎水煮一般怒不可遏,这对母子可真是一样的蠢笨,卑劣,恶毒。
“海棠!”何小尾吩咐到:“你直接带着人和车夫去对面的医馆!”
海棠知道墨护院肯定就在这附近,所以也不担心何小伟的安危,领了命令便跳上马车带着几人一同去医馆了。
“别走啊,你们这些个小贱蹄子!”一旁的妇人看了一眼海生,上前去抓自家儿子的胳膊,眼里含着心疼得泪花,问道:“哎哟,我的儿,我的心肝儿哪里疼啊?”
正捂着自己的胳膊肘子准备喊疼的男子,转头就看到了一旁的何小尾,随即眼神中便露出如同恶狼看见了一般恶毒的目光,一把推开在旁边的女妇人,眯着眼,笑盈盈地冲着何小尾走过来:“这脸蛋儿生的也还行,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美貌,可爷就爱吃口新鲜的,以后跟着爷吧!伺候好爷,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放肆!”眼看着自家主子被人调戏,一旁的海生气得心口血气翻涌,上前急忙护住何小尾,阻止这男子再向前走一步。
那男子的视线又扫过海生,紧盯着五官清冷的何小尾,围着她绕了半圈儿,像打量货品一般很是兴奋,再三伸手想去摸对方的脸。
海生的目光炯炯,正要出手对付这男子,就听一旁的何小尾开口说道:“海生你也去医馆里看看她们怎么样了,孩子和老人都有没有伤着?”
海生很不愿意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才顺从的转身让开。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告诉你哦,我可是出生于丞相府,皇帝都得让我们三分,皇后娘娘是我姐姐!我们就是这个国家的王!”
那男子笑嘻嘻地往何小尾的面前走,眼中越发得意。
何小尾的胸腔里憋着火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心儿,生怕自己某个时间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将这个狂妄的男人给活劈了。
那男人走得越来越近了,贼兮兮的笑道:“跟爷说你是哪家的小美人,丞相府家的大人们回来我就让他们过去要了你,你虽长得只有那三分姿色,可是看这气质还是挺不错的,若是能把你送到窑子里做女妓,也绝对是妓中王牌!”
一提到窑子里的女妓,何小尾胸腔中的怒火便瞬间燃烧的更加沸腾,连眼神都开始变得冰冷阴沉了起来。
如果自己还是上一世那夫婿真言的身体,她就会立马起身将政略或畜生碎尸万段,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忍耐才能真正不耽误大计。
巧的是站在对面酒楼上的江无忧看着这一场戏剧,他的脸色深深,眼色很是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