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小姐被我这么一泼,忽然愣在了原地,接着,她转过了头来,一把将滴滴答答的厕所水从脸上抹下来,凌厉的盯着我:“李茂昌,你是不是想死?”
真正的刘大小姐回来了!
“流氓,快打这个流氓!”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从一个隔间给跳了出来,扑头盖脸冲着我就打:“年纪轻轻的趴茅房,不怕长针眼,腚就那么好看?”
我赶紧护着脑袋:“别别别,误会,都是误会……”
这话一出口我还给反应过来了,能说话了!
而刘大小姐摆了摆手,把那个阿姨给支走了,阿姨临了还凶狠的瞪了我一眼,呸了一口。
刘大小姐自己则等阿姨走了之后,盯着我,眼珠子直冒火,接着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子,厉声说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果然……刘大小姐把被魔附身的事情全给忘了。
我赶紧解释了一遍,没成想她一声冷笑:“你说什么梦话,魔能附到了我身上?编故事,也不知道编个像样一点的?难怪钟灵秀……”
我一愣:“你认识钟灵秀?”
“谁不认识?”刘大小姐松开了我的衣领子把我丢开了,勉为其难的说道:“你以为,那张纸条是谁给你的?”
“她?”我一下就愣了:“她那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怕我跑,提前云山雾罩的给我打个预防针?
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你那什么眼神?”刘大小姐忽然又莫名其妙的给钟灵秀打抱不平起来,瞪着我说道:“要不是钟灵秀,你大概早就死了。”
“啊?”我更听不明白了:“她不是要杀我吗?”
“谁说的?”刘大小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她要是真想杀你,就不会找借口把你弄这里来,早让你见阎王爷了!我实话告诉你,我跟她,从小就不对付,可她为了你,硬是来求我,让我把你留在这里多关照,就怕你出去遇上危险,你心里没谱?”
真没有。
可那天,她明明冷若冰霜——难道,那天她是故意做个样子,给某人看的?
不行,自作多情是种病,得治。
我让自己别瞎想,而刘大小姐则想起来了刚才自己懵懵懂懂不知怎么被我给拐到了这里的事情,坚持这地方不可能会混进魔来,疑心我对她用了什么邪术,想着逃出去,还对她撒谎,不由对我戒备了起来。
我就苦笑着说,你是天阶,我才刚升了玄阶,我上哪儿找那么大的本事来迷你?你觉得实力有这么大的悬殊,我做得到吗?
人人都爱听好话,刘大小姐这话还是爱听的,可还是拿不准我这话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看意思还持有保留态度:“你是魔的开封人,也许藏私了呢?”
我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就问她:“这一阵子,你真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想了想,刚摇摇头,却真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表情微微一变。
但她马上把那个表情压下去了,凶狠的就对我说道:“这件事情,谁也不许提!”
我这是被几个人这么威胁过了?
“还有。”刘大小姐接着就说道:“我劝你一句,这里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要是跑出去,那就等着见阎王吧!”
说着,提起我就要把我给带回去。
我趁着这个机会,赶忙就跟她打听长手和大金花的事情,她一皱眉头,这才说道:“一人一蛇?应该是被关在……”
我满怀希望刚想听,她就把话头给剪断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满头黑线,但同时也放心了不少——“关在”,说明大金花和长手应该还活着,而且没啥大事儿。
而且……天师府能关人的地方不多,这里投入了这么多资源,活着的,当然是关在这里最方便。
我的心里就振奋了起来,保不齐长手和大金花也在这里呢!我得想想法子,把他们俩也给救出来,然后一起逃出去。
见阎王……要是被关在这里当饵,我还真宁愿出去见阎王。
而且,海棠姐她那边,真的……
算了,我心一横,不想了,她不是还有她“那位大人”吗?我算老几,就不去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不过……不祥的预感倒是更深了,刚才那个魔被我这么一泼,暂时是消失了,可得罪了她,估摸也没什么好处,随时提防她会卷土重来。
所以,连着这个身为载体的刘大小姐,我也得注意保持距离。
这会儿她把我给丢到了“宿舍”里,新一一听很激动,立马在一片漆黑之中迎了上来:“李有财,你这本事不小啊,这才刚来,就把那个天阶的给泡到手了?”
我赶紧说道:“不是泡!是她要找我麻烦。”
“那就说明,不是你泡她,是她要泡你啊!看着挺冷艳的,怎么这么主动啊,”新一咂舌:’我觉得我比你帅多了,她怎么没来找我的麻烦?’
“没准还没轮到你呢。”我心说我倒是挺羡慕你的。
新一还挺期待,这会儿老朱也说道:“想想那个“粥”字,是个二人同食之相,别说,你们还真有点可能。”
卧槽,快拉倒吧,我可吃不消。
“你是没看见,顾长清他们那帮人,看见那个刘大小姐把你给拉走了,那眼神都快冒了火了,”新一扬眉吐气似得说道:“一帮阶下囚,还真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一霸呢!”
“他们是阶下囚,你呢?”毛腿终于不再省电,出来冷场了:“乌龟莫笑鳖——都在泥中歇。”
“我说你这么会抬杠,怎么不去建筑工地呢?”新一也忍不住了:“我看你待在这泥里才是真浪费。”
“行了行了,”老朱岁数最大,就出来当和事佬:“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别伤感情。”
“我跟鳖可没感情。”新一声明了一句:“我们青田刘家,可不能由着自己被天师府的欺负,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了。”
“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天罗地网铜墙铁壁,”毛腿身为一代杠精,又来冷场:“看你们家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言不合俩人又吵了起来,我没听进去,只是一门心思的想,长手和大金花到底能在什么地方。
等到了再吃饭的时候,我刚一露头,就被胡子男一把揪住了:“好啊,你说给我们洗衣服,你上哪儿去洗了?衣服呢?害的我们连换洗的都没有!”
我挣脱开来,说道:“这事儿真不能赖我,你要找说法,去找刘大小姐吧——你们也亲眼看见了,是刘大小姐把我拉走的。”
胡子男顿时就梗住了,但立马又瞪起了眼睛:“你别以为搬出刘大小姐,就能吓住我,我……”
“你不害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看见顾长清也不动声色的在一边,脑子一转,就说道:“我早就说了,让她低调点,可她就是不听啊!又是把那个什么马疯子给抓去,又是当着你们拉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似得。”
果然,我这句牛逼一吹出了口,除了顾长清,他们几个的表情都悚然一动:“你跟刘大小姐……”
我叹了口气,跟老朱和新一一样,装出个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足为外人道。”
他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真要是这样,那你怎么可能被抓到这里来?”
我就等着他们问我呢:“你们看我也看出来了,我年纪不大,阶层不高,就算我闯祸,能闯出什么至于抓到这地方,够资格跟你们关在一起的祸来?道门和天师府本来就势如水火,怪我们俩……”
“卧槽,罗密欧与朱丽叶啊!”胡子男还挺文艺:“为了不让你跟刘大小姐在一起,就把你弄这里来了?天师府的那些犊子,手还挺黑!”
我一边叹气,一边用余光去看顾长清:“命该如此,也许这就是前世种下的因果吧……”
胡子男正好顺杆爬:“昨天她拉你,到底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偷偷放了你?”
我苦涩一笑:“她也是任性,可我绝对不能害她……”
说到这里,我装出漏嘴的样子,转头就要走:“我不吃饭了,先去洗你们的衣服……”
顾长清的眼睛果然带了点亮光,暗暗跟着我就到了洗衣房。
我假装不知道,一边洗一边叹气。
果然,顾长清拉住我:“小兄弟,大胡子一句气话,不必当真,洗什么。”
我立马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顾先生?哎呀顾先生这话怎么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得做到!”
他把我的手拉出来:“行了,要是刘大小姐心疼,我也不忍心。”
上钩了。
“其实,我仰慕顾先生很久了,能见一面,也是非常荣幸,更别说给顾先生洗衣服了……”我叹了口气,就说道:“可惜了,顾先生这样的人物,跟我是在这种地方见面的,真是生不逢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顾长清倒是也爱听,还跟着我一起叹了口气:“时不利兮骓不逝。”
我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他既然是这里的地头蛇,跟他打探,一定能打探出大金花和长手的下落——就算他不知道,他一发动这里的人脉,肯定也能查出来——在此之前,关系先打好。
他一定很想逃出去,只是没有门路,而这个“跟刘小姐有关”的我横空出世,有可能就会成为他的门路。
果然,他话锋一转,就说道:“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甘于平庸的,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立马问道:“顾先生有话直说,我洗耳恭听。”
顾长清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就说道:“既然刘大小姐有心,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佳人,能逃出去,当然是要逃出去的,你也不能甘心在这里孤独终老,两下互相煎熬吧?”
我叹了口气:“造化弄人,我跑了,她就会受罚,我有什么办法?”
“我倒是有个法子。”果然,顾长清接着就说道:“只要你我合作,准能逃出去,当然了,前提条件,是刘大小姐那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放心,可以把她从中择出来,绝对不会让负责这里的刘大小姐引火烧身。”
我一听立马来了兴趣:“真的?那我可就要多谢顾先生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法子?”
顾长清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个条件。”
跟我看出来的一样——顾长清迁移宫高耸,一直在等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我猜也猜出来,是个什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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