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辞脸朝着床的里侧,不肯看她,悲伤且泪流成河。
“打了你几下,你倒是委屈的不行,同你说过,苏山不可多吃,你倒好,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三碗,没事倒也罢了,若是肚子疼呢?仅仅是肚子疼还好些,染了风寒怎么办?”
“你每次风寒都是高烧不退,药都喂不进去,阿辞,你已经快17了,不是小孩子,即便是贪嘴,你也该清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沈亦辞直接伸手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
“沈亦辞,你在闹什么脾气?你不听话我打你你还委屈上了?你怎么好意思委屈的?”
沈亦辞转过头,泪眼汪汪,鼻尖红红,眼眶红红,瘪着个嘴,一肚子的口吐芬芳却强忍着没说出来。
{叮,心悦值-1,当前心悦值87。}
“讨厌你!咱们俩散伙,我不要你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淑月顿时哭笑不得,擦掉手上的药膏,将人抱到怀里哄着,“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该凶你,是我的不是,不气了。”
不哄还好,一哄,某人的眼泪瞬间决堤。
“别忍着,哭出声来好受些。”
沈亦辞哭得直抽抽,“云淑月,讨厌你,你打我,吼我,你还凶我,我就应该对你冷漠一些,让你再失去我一次,得不到我,呜……”
“好了,不哭了,不禁你的糕点和零嘴了好不好?”云淑月亲了亲他哭红的眼睛,“让膳房的人再备些你爱吃的饭菜,给你赔个不是,不生气了,好吗?”
沈亦辞不说话,安安静静待在她怀里。
云淑月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着他的脸,“动手打你是我不对,但你更不对,哪怕是炎夏,你也不该吃那么多。”
“你知道三碗的量是多少吗你就打我?”沈亦辞嘴一瘪再次哭唧唧,“就那么一点,还没有昨晚吃得多,你压根没了解缘由你就打我,每碗就那一点点,我这才吃了三碗。”
云淑月看着他不说话,沈亦辞吸了吸鼻子,秒从心,脑袋拱了拱她的脖子,算是讨好。
哼,除了凶他就是凶他,哄他也是极致的敷衍。
{叮,心悦值-1,当前心悦值86。}
云淑月叹了口气,这小祖宗,脾气越来越大,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迟早要上天。
可若是不顺着他,又要哄好半天,还不一定能哄好。
如果到时候又自杀一切重新来过……
“阿嚏!”
虞烟扭头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祁砚正欲上前,又止住了。
“外头天寒地冻,殿下还是早些回府,莫要染了风寒。”
“你在关心我?”
祁砚:我只是寒暄,寒暄懂吗?
“阿砚没有反驳,看来我说对了,确实是在关心我,”虞烟微微俯下身,“阿砚关心我,是有一点心悦我了吗?”
祁砚一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关心你就是心悦你?那我去关心一头猪中午有没有用午膳,就是心悦那头猪了?
猪?
祁砚眸子轻晃,“殿下可用午膳了?”
“未曾。”
祁砚唇角上扬了些许弧度,猪。
“去我府上用膳,你也该饿了。”
祁砚俯身行礼,“奴婢多谢公主。”
虞烟伸手想要去牵他,祁砚眼疾手快后退一步。
这还是第一次伸手牵他被他躲开。
伸在半空的手蜷缩了几下,随之而来的失落感笼罩在虞烟头顶。
瞧她那副模样,祁砚心口涨涨的,不太舒服,似乎,本来,他就该被她牵着,被她搂在怀里,眼下,倒是有些后悔没让她牵着了。
虞烟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告诫着自己,对于一个刚见了一面的人来说,冷漠疏离是正常的,不能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安慰了自己一会儿后,虞烟发现,她安慰不了!
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好不容易小夫君肯软下心肠让她靠近了,刚把人搂怀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她那么大一个小夫君,啪,没了!
她连亲都没亲一口,连口肉汤都没喝到,沈亦辞那个恋爱脑就表演了原地自杀,一切重头再来。
一切回到起点,一夜回到解放前。
如果不是因为杀了沈亦辞除了让剧情回到最初就是最初,她一定要表演一个大义灭亲,剁了他们俩。
虞烟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玩儿呢?!他们俩的事情关她和小夫君什么事?为什么她还要受牵连?
合着她一个人打两份工还只有一份工的工资呗!
玩儿她呢?联手整她呢?
虞烟肺都要气炸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老婆娘和她八字不合,天生克她!气煞她也!
【宿主,淡定,不要生气,只要沈亦辞不死,剧情就不会重开了……】
虞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合理吗?他俩才是主角呗,这边死了那边重开,合着我就是大怨种,他俩要死要活上演前世今生苦情剧戏码,和我甜宠剧有关系吗?有关系吗?”
虞烟气得太阳穴直突突,笑死她了,不仅要在自己的小说里辛苦打工,还要跑过来给他俩客串,出场费谁结算一下?
小夫君都对她这样,精神损失费谁来给她结算一下?
“公主?”
就因为他没让她牵自己,她就这般生气吗?
“我……”
虞烟瞪圆了眼睛,灵淑那个杀千刀的又干了什么?
【宿主……】999眨了眨眼睛,好吧,他俩又重开了。
虞烟躺在床榻上,摆出一个大字型,一脸的生无可恋,毁灭吧,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又重开了一次。
“999。”
【在的宿主。】
“沈亦辞那个恋爱脑,可以重开多少次?”
【……无数次。】
虞烟面无表情地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云淑月这边刚安抚好沈亦辞,因着担心他的身体,传了太医诊脉,开了副药方,然而,云淑月就转个身的功夫,沈亦辞就用枕头下的匕首抹了脖子。
在马车上赶路的云淑月捏了会儿自己的眉心,带了一部分人去庄子,剩下的待在原地,刚进庄子找到他,沈亦辞当着她的面又给自己脖子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