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我们也是过路人!”
梁作伦不敢怠慢,急忙回礼道。
打过照面后,几人自顾自的寻了另一间屋子暂时住下。
即使是这相对完整屋子,还有不知从何吹来的寒风,使人心底不安。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夜色猛然亮了起来,并不是太阳那种金色光泽,也不是月亮凄白光芒,而是森森血光,看起来诡谲异常。
“先生,红月出现了。”
梁作伦神色大变,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楚默抬头望天,只见一轮红月悬空。
“暂时不急!”
楚默似乎想到什么,制止了想要出去探查的梁作伦。
梁作伦尽管心中急迫,可一时间摸不清楚默的态度,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大石头,不仅仅是对诡异,还有那些来路不明的人。
他的血脉之力极其薄弱,想要开发血脉之力,本就需要特殊手段,苦于没传承,这才打起了祖地的主意。
……
而另一间木木屋里,几人都面色凝重,那两个似是大家闺秀的小姐也一反常态,变得盛气凌人起来。
那个形似普通人的老道跪在两人面前,一脸恭敬道:“二位大人,那两人似乎不是凡人。”
零月琼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个有点稀薄血脉的除妖师,和一个不入流的武者,不足为惧。”
一旁那个娇小可爱的女子也开口道:“眼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这里的诡异驱除,若是任由其发展壮大,恐怕整个阴山郡都要化为鬼蜮。”
老道面色却并没有缓和下来,他修行特殊,感知更是敏锐,虽然那青年滴水不漏。
可他一靠近那人,身体就不由颤抖起来,显然远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那个娇小的女子似乎看出了老道的心思,轻声安慰道:“林道长暂且放宽心,他们应该不是敌人。”
老道暗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人类与妖鬼的斗争自上古绵延到了现在,虽然明面这方世界还在人类手中,可暗地里的代价却极为沉重,每日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人死为鬼,原本他们也是人类,可一旦化鬼,似乎已经成了另一种生命。
曾有一位大修行者被污染,凭借强大的修为遏止,没想到还没撑过去三年,那位修士就已经失去了神智,完全化为了邪崇。
当时为了对付它,更是聚集了越国大半修士,集众人之力才勉强把它镇压。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杀死他。
这等邪崇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杀死的,似乎已经独立于天地法则之外。
“噔噔噔!”
屋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一旁的梁作伦心头一跳,望了一眼楚默随即探步推门而出。
“你最好现在别出去!”
楚默幽幽的声音在梁作伦耳边耳边回荡。
梁作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红月出,梁家传承已经出现了,我不想再耽搁了。”
“红月出,传承现!”
梁家代代口耳相传。
他本是一官宦子弟,父亲沉冤入狱,从而流落江湖,颠颠撞撞倒是学了不少本事。
不过都是一些粗浅功夫,最后才在一个老道手里,得知自己身上有除妖师血脉。
后来在老道的帮助下,激活血脉,一身实力翻了数倍,这才凌驾于普通人之上。
可他家仇人,却是朝堂诸公中的一位,位高权重,仅凭他现在的资质,若是只靠苦修,恐怕穷极一生也报不了仇,这才打起了家族一直忌讳莫深的传承之地。
里面到底有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
曾经也有家族子弟进去过,不过自从踏入祖地,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若不是走投无路,梁作伦说什么也不会来这等大凶之地。
楚默合上双目,海量的神识之力倾泻在他面前,一个身穿大红官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缓缓在他面前凝聚。
“带着他去吧。”
梁作伦身形一颤,眼前之人面色淡漠,双眼无声,似是个傀儡。
可他触摸之时,却发现此人触感真实,好似真人一般,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个假人。
这等手段真是可畏可怖,心下却是安心了不少。
不论此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自己顺着他,应该能保自己无恙。
“红月现,正是鬼魅丛生之时。”
零月琼小心的迈出房门,千州府大多官员都是半路加入,是以虽然表面和谐,可背地里却勾心斗角。
每年处理邪异,死的人虽然多,可死在自己人手上的却更多。
而屋内几人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在零月琼离开后,同时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冷笑。
“我就猜到她会单独行动。”
“无妨,带着此人只会坏我等大事。”
几人说笑之际,又沉寂下来。
屋外一片漆黑,可零月琼却丝毫不受影响,步履沉重的向祠堂走去。
一阵萧瑟的寒风吹过,夜色变得更浓了,她抬起头,天上最后的一颗星星也被盖住。
随即,厚重的乌云居然勾勒出一张巨大的鬼面,并没有邪物的阴冷,反而带着高高在上漠然,似是在俯视万物。
零月琼面色凝重,步履不由快了几分,刚迈入祠堂,一道如齿轮摩擦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呀!”
一个老妪提着白灯笼,正瞪大眼睛,望着零月琼。
老妪脸上皱纹纵横沟壑,一层夹一层,提着灯笼,混浊的眼睛诡异的盯着零月琼。
“这位小姐来此有何贵干?”
零月琼一阵惊疑不定,在她感应中,老者与常人无异。
甚至她都能听到此人微弱的心跳之声。
零月琼不动声色,心中却暗自警惕起来。
一些怪异与常人无异,可也只是刚死的时候,仅仅能保持一点神智。
传闻清河城曾有一打更人死去,却与常人无异,数十年打更如一日。
最后才有邻居发现此人,引起一阵混乱,最后还惊动了千州府一位大人物。
可那打更人诡谲异常,即使是那位大修行者也奈何不得他,据说现在还在清河城打更人。
零月琼胡思乱想之际,老妪却是摇摇头,提着灯笼无声无息离开了。
零月琼目送老妪离去,突然面色大变,厉声喝道:“什么人?”
屋外梁作伦缓步而来,身后判官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