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古史，典籍都有记载，上古幽冥与苍天向来不合，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与天争道。
“没错，我的确是上古府君一缕元神幻化而出，真正的府君早已死了。”
万历阳眸光一扫，望向周围众人，在羽落真人和渡元禅师脸上停了片刻，淡淡道：“至于祭祀之事，你们本就有所猜测，不是吗？事情确如你们所想的那般。”
几位真人神色一凝，脸上疑惑丛生，渡元禅师却悠悠开口道：“难道是因为天妖。”
万历阳点点头，面色也沉重下来，他目光一扫，落到了楚默身上，淡淡道：“此次祭祀法会本就是为了加固禁锢天妖的阵法，若不能如期举行，恐怕它就要醒了。”
“莫非是天妖！”
“难道他真的存在？”
“此妖不是上古传说中的存在吗？”
一个身形佝偻，须发飘飘的老道也突然插嘴道：“此妖的确真实存在，我落云观曾有记载，上古之时，曾有天妖祸世，万物皆为其口粮。”
“原本以为只是以讹传讹，今日几位真人都如此，应当所料不差。”
几位真人窃窃私语，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看。
“天妖？”
楚默微微一动，天妖名头甚大，虽然他久不在幽冥界走动，却也对此传说略有耳闻。
天妖来历神秘莫测，有人认为是天地所生的妖鬼，也有人认为是上古修行者渡劫飞升，打通天地通道，从其他世界横渡而来的妖魔。
古往今来，很多传说都有与天妖有关，是以天妖被涂染了很多神秘色彩。
渡元禅师面色不变，再次解释道：“天妖虽然名为妖，其实并不是妖，其非人非兽，非仙非妖，非神非鬼，只是太过恐怖，才冠以天妖之名。”
羽落真人环视四周，也缓缓开口道：“不错，上古幽冥破碎就是因为天妖祸世，幽冥出手救世，即使府君修为通天彻底，可也奈何不得它，只能把它封印。”
他顿了顿，露出悠然神往之色：“当年那一战可谓空前绝后，幽冥破碎，轮回不再，历经千年，使得鬼魅丛生。”
楚默微微颔首，听落羽真人这么一说倒也勉强能解释的通，只是为什么天地不允许他修复幽冥，这里面恐怕还另有隐秘，并不如几人所述那么简单。
历万阳沉声道：“不错，当年府君与天妖一战，以身死道消的下场重创此妖，把其封印与幽冥界，
千年前，我发现封印愈发松懈，虽然名为祭祀苍天，实则是以万人之血，加固阵法。”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下来，即使是那些打着除魔卫道的高人，也开始静默不语，一个个把目光投向楚默。
天道盟行事狠毒，鱼肉百姓，掀起滔天杀戮，他们忍受了数千年。
因为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死几万个凡人，本就无损于他们利益。
可一旦天妖出世，却是万万不能，这一点，众人的心思出乎意料的一致。
天妖眼里，众生皆为口粮。
可这口粮也有美味与寡淡之分，凡人自然是寡淡的食物，修士对天妖的吸引力远远超出普通人。
甚至有古史记载，黑暗纪年之时，为幽冥界最黑暗之时，天妖圈养修士，任由修士发展壮大，待得成就元神才吞噬一空。
楚默面色淡然，一扫众人，对他们的心思洞若观火。
渡元禅师悠悠开口道：“既然如此，祭祀法会还是提前举行吧。”
丰青玄面色一阵变幻不定，心中一阵复杂难明，却迟迟难以开口。
最后，才沉声道：“你说你祭祀法会，本就是为了加固阵法，此不过是你一家之言，可有证据？”
南山到底是丰国疆域，底下百姓何止数十万，全部献祭，即使是惯看生死的丰青玄也于心不忍。
可如今万历阳以大势压人，单单一个万历阳就不是他能对付的，更何况一些支持万历阳的真人了。
万历阳神色冷漠，并未说什么，他身边的侯之启就迈出一步，向众人拱拱手，才道：“丰国连山郡以西，越国亭子山以南，下面有府君布下的阵法，那天妖就封印在下面。
诸位都是元神真人，自然各有手段，却不需要老道证明什么？”
有真人疑惑不解，有真人面露不屑之色，也有人满脸惊惧，不一而足。
按照侯之启所言，太过骇人听闻，也难以令人相信。
丰国连山郡自越国亭子山疆域何止万里，即使府君修为深不可测，可想要布下这方大阵却多少有些不现实。
半晌，才有一个老妪上前道：“不如让老朽试试看。”
老妪面容苍老，身穿一套大红衣，周身怨煞之气如有实质，紧紧包裹在其周身。
丰青玄面色难看，眼里透漏出凛然的杀机。
他简直难以想象老妪到底造下多少恶业，才能引动如此浓郁的煞气。
老妪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转过头，阴恻恻的看了丰青玄摇摇头。
轻轻一掐印决，其后浮现一柄血红色剪刀，与虚空之中荡起层层涟漪。
剪刀通体赤红，上面缠绕密密麻麻阴气，一张张痛苦的面容显现。
“恶灵剪！”
丰青玄面色一变，看向老妪的神色越发厌恶，即使是羽落真人也不由侧目。
在场众人都不是凡人，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剪刀材质普通，以普通金铁所制，可其上面无数冤魂加持，早已成了一柄神兵。
虽然人死为鬼，可终究还是有一线希望，可被这老妪以特殊手段禁锢在剪刀体内，却是永世不得超脱。
楚默目光淡淡，面色不喜不悲。
这方世界是他所见过最为残酷的世界，适者生存在这里体会的淋漓精致。
各种残忍邪异之事他也没少见，所以对此也并不意外。
剪刀迎风见涨，一下子遮住了整片天地，在一阵轰隆作响声中，如两柄通天巨剑压了下来。
“轰！”
大地一片震动，硬生生被扎出两条深坑，露出黝黑的石头。
“嗯？”
渡元禅师神色一凝，一只金色大手幻化而出，硬生生自那石头上抠出一块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