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卫子航吃了饭，掐着点给苏醒打电话，问了一下她今天在宾馆，说了一声给她送人参，这才出了门。
匆匆地赶到镇上，催着收山货的大龅牙赶紧过称算帐，大龅牙磨磨叽叽地想赊欠，卫子航不肯，大龅牙当时就不乐意了，叽叽歪歪个没完。
卫子航还忙着去见苏醒，被他磨叽得烦了，一把揪起大龅牙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少跟我扯这些碎嘴子，你要是收就给钱，不给钱就把老子的货还回来！”
大龅牙猛地惊醒，这个卫子航早就不是那个无父无母全无依靠的小瘪犊子了，是继满俊平之后，丰河镇的另一号狠人。
这种转变，一般人还有点不太习惯，但是他们注定了一定要习惯的。
大龅牙陪着笑脸，赶紧叫了一声卫哥，乖乖地把钱结算了，欠帐抹零甚至拦腰斩这种欺负人的手段，可不敢用在卫子航的身上，生怕他把自己的腿卸了。
卫子航刚出门，水凌就艰难地推着自行车来卖货了，只是微微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大龅牙格外热情，过称之后还主动给涨几十块，写了张欠条递给水凌，心里盘算着等结帐的时候，只要稍稍拿捏一下，不愁尝不到这俏寡妇的滋味，瞅瞅这腰，瞅瞅这腿，往怀里一抱还不爽死。
结果，那张欠条直接被卫子航抢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的钱给了水凌，把欠条一抖冷冷地道：“这钱算你欠我的，明天我来卖货，记得还。”
“你……你们……”
“你要是把废话说全了，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卫子航冷冷地道。
大龅牙陪着笑脸道：“那是那是，卫哥的钱谁敢欠，现在就算！”
大龅牙算了帐之后，卫子航道：“欺负寡妇，也不怕天打雷劈，有本事来欺负我。”
这话说完，总觉得有点画蛇添足。
水凌轻叹了口气也没有多做解释，做为一个漂亮寡妇，被人嚼舌头根子已经习惯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桩了，就是怕坏了小伙子的名声。
两人相互顾忌着对方的名声，却谁都没有说出口，默契中还有些欲盖弥彰地没说话就各自分开了。
本来卫子航还心念着水凌，怀念着野外那夜她发烧糊涂的时候跨坐在自己腿上紧抱着自己的样子。
可是到了宾馆楼下的时候，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了起来，脑海中的形象，也瞬间转变到苏醒修长的大腿和柔嫩的玉足上。
卫子航才二十一岁，还没有真正地尝过女人的滋味，所有的一切全都靠想像，脑子里想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黏答答的梦啊！
为什么很多人都是人到中年才发达起来？因为萎了才是送给中年男人最好的礼物，那方面的事想得少了，自然就转移到了别的方面，比如事业。
卫子航拎着裹着人参的桦树皮兴冲冲地上楼，不知告诫自己多少遍，今天只要她敢装睡默许，自己就不能怂。
卫子航推门进来，一扬手上的桦树皮筒子道：“苏姐姐，看看这棵人参的……呃……有客人啊。”
卫子航一愣，见套间的客厅沙发上，歪歪斜斜地坐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黑发如瀑垂在两侧和脖颈前，鹅蛋脸丰满圆润，一身鹅黄色的长裙些透明的，隐隐地可看到她很有肉感的腰身和比例极好的长腿。
虽说肉感足，却一点不胖，增一会太肥，减一分又太瘦，正适合大力冲杀又不必担心骨头硌着。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就是这皮肤显露出病态苍白。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慵懒晒太阳的母猫似的，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定。
充满了成熟风情的女子，向卫子航一挑眉头，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甚至是挑衅的目光看着卫子航。
“卫小弟来啦，快坐，让我看看货。”
卫子航坐下，将桦皮筒子打开，倒出参土，拎出一株筷子粗，一尺多长的野山参来。
“嗯，跟你上次送来的人参品质差不多，我收了。”
“醒妹妹，不如让给我怎么样，正好吃来补补身子。”那名女子道。
“你想要就给你呗，十万块啊，一分都不许少。”
“我现在就怕死之前钱花不光啊，这小伙子很精壮嘛，是你相好的吧，肯借我爽一把的话，我可以翻倍。”
“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苏醒笑着道。
两个成熟的大姐姐当着卫子航的面，笑笑闹闹地说起这种事来，特别是那名慵懒的女子，弯弯的眉头微微一挑的时候，姿态轻佻，好像把卫子航当成货物一样品头论足起来。
卫子航的脸色一沉，他承认自己来送人参，是怀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但是他向来认为，那是他与苏醒你情我愿，又很有默契的一种行为，更多的时候还算朋友吧。
可是她们现在的姿态，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想玩就玩，想用就用的工具。
失去父母，受人白眼与期辱的日子，让他的自尊心变得格外强烈，甚至在此刻，把苏醒也迁怒了。
看在借用了她两次腿脚的份上，卫子航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人参塞回桦皮筒里，又将参土收了回去，将茶几上收拾得一干二净。
这时，那名慵懒的女子轻笑着道：“就是不知道以一敌二，明天还能不能起得来，再精壮也要被咱们吸干了吧。”
卫子航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起身就向外走去。
“卫小弟，怎么走了？”苏醒赶紧道。
“高攀不起，也陪你们玩不起，还有，谢谢苏姐姐这段时间的关照。”卫子航淡淡地道，就差没说出一句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卫子航这种淡然离去的姿态，让那名女子都是一愣，平时她开这种玩笑的时候，那些臭男人哪个不是伏低做小丑态百出，学狗叫都没问题，图的还不是舔舔自己的脚吗？
这个小伙子，居然还急了，是我不美还是你没用。
她皱着眉头想发火的时候，苏醒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你呀，那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
“我还怕得罪一个小农民了？”
“小农民？哼，也是，你的眼光向来不怎么样，提携了几个人，最后还不是全都回头咬了你一口，我告诉你，你这病，最后说不定还要落到他身上呢。”
苏醒说罢，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在走廊里拉住了卫子航，叹了口气道：“洛雨楠就是那个脾气，你一个大男人，跟她计较什么。”
“我跟她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卫子航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