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瞧你常戴着这只珠串,它可有什么好听的故事?”墨黎歪着头笑问。
大姐恍然回过神来,她避开了墨黎的注视,立即摇头笑笑:“没什么故事,只是旧人之物罢了。”
“大姐怎么知道我喜欢听老故事?不如,等太子寿辰过了,大姐跟我好好讲一讲?”说着,墨黎掏出一根红绳,抓过大姐的手,将那绳子系在了她的腕上:“不过在此之前呢,我想送大姐一个礼物。在我的家乡,红绳能够趋吉避凶,我从小无父无母,养育我的哥哥利用了我,大姐……你是第一个真心对墨黎好的人,所以墨黎也希望大姐能够平平安安。”
大姐一愣,看着墨黎那双坦然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被她系在腕上的红绳,突然不安地拉住了她:“阿黎,要不然……不然你离开太子府吧!”
“……什么?”
“离开太子府,离开巫王宫。……阿黎,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你根本就不愿做什么人奴。既然如此,你还是离开吧,管它什么太子改革……”
墨黎诧异地看向大姐,大姐立即避开了她的眼神,喃喃道:“没什么,只是……我觉得你在太子府吃了许多苦……”
“大姐,”墨黎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回握住她的手,说,“哪有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但凡想要点甜头便总要先吃些苦头方能觉出个中滋味,对吗?”
大姐望着她,刚要将手抽离,墨黎却更紧地抓住了她:“大姐,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一句话一说出口,大姐仿佛被烫到一般,蓦地将手从墨黎手中抽了出来。她赶忙慌张地梳理了一下鬓间的碎发,牵强地笑了笑:“说什么傻话,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墨黎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许久,她才释然地笑了笑,重重地对大姐点了点头:“大姐,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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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三刻。东边现出七彩流光,两只五彩鸟后跟着一辆木飞车,飞车以帝屋神木制成,精妙绝伦。
华胥国十三皇子冉煜驾驶飞车稳稳落到巫王宫外,南兮木和常茹苑已经恭候在外。
飞车之内,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位风流公子,都是剑眉星目,一副潇洒。
“看来这次华胥倒是重视,竟连五皇子也一同来为你庆寿了。”
常茹苑小声对南兮木道。
南兮木则淡淡瞥了常茹苑一眼,道出一句看似无关的话来:“皇姐终于肯将那碍眼的抹额摘了?”
常茹苑秀眉一凛,还没发难,墨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眼便瞧见了常茹苑那警告一般的目光,墨黎赶紧将笑憋住了,转而问她:“郡主,跟在十三皇子身后的那位是五皇子?”
常茹苑点头:“这五皇子与十三皇子不同,乃耀灵帝的娇兰夫人所出。这位夫人本是华胥国名不见经传的小绣娘,却得了耀灵帝一夜恩宠,诞下了这位皇子,所以母亲身份也低微,五皇子本不被耀灵帝看重,但因为这五皇子和得宠的十三皇子交好,如今便也是华胥的红人。”
墨黎站在常茹苑身后,将那一前一后走来的十三皇子和五皇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心中一阵唏嘘。
啧啧,那华胥国的大皇子、九皇子不像冉让,如今又见着了五皇子、十三皇子,这些兄弟中还真是找不出半个跟冉让相像的模子来!也真是难为了那华胥老子,竟也能相信冉让是他的亲生儿子!
墨黎心中一边感慨一边默默地从常茹苑身边退了下来。她还有许多事需要筹备,便率先进了巫王宫。
十三皇子冉煜走到南兮木跟前,拜贺道:“恭贺南太子寿辰!冉煜和五哥略备薄礼,还望笑纳。”
说着,几名随从便将几个木箱卸到了门口。
五皇子冉博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远没有十三皇子一般庄重,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着,也朝南兮木恭贺了两句,继而眼睛便落到了站在他身边的常茹苑身上。
冉博衍略一施礼,笑眯眯地对她说:“早就听闻雨师国郡主貌美无双,如今得见才知何为百闻不如一见!”
“五皇子谬赞了。”在外人面前,常茹苑倒是显得彬彬有礼,她转而对冉煜行了个半礼,“都说奇肱国飞车乃天下一绝,若不是今日十三皇子到访,茹苑怕是还没机会见到呢!”
“奇肱技艺精湛,冉煜不才,跟随师傅苦修两千年也只不过学到了些皮毛。”冉煜谦逊地一笑,眉眼之间却尽是得意。
几人又寒暄了两句,便共乘一车进了巫王宫。
华胥的銮驾走在巫王宫内,队伍浩浩荡荡。
冉煜坐在銮驾之中,透过銮驾上的轻纱朝街道上张望,连连赞叹。
“早就听闻了雨师国巫王宫乃这四海八荒一大奇观,如今真是一饱眼福!与其说这里是巫王宫,如今看来更像是个城中城。”
南兮木点头回答:“不错,许多人都以为巫王宫便是我雨师国的皇宫,其实不然。雨师皇城在雨城,雨城之内有这巫王宫,巫王宫内才是真的雨师皇城,乃雨师巫灵居住之所。我族中巫灵全居住在此地,因此看起来同其它国都倒是没什么区别。”
五皇子冉博衍见道路两侧有人奴相迎,不免觉得新奇,转而对常茹苑说:“不想雨师的人奴竟个个都是郡主这般的绝色佳人啊!”
不知此言是有意还是无心,这若是搁平时,常茹苑听到别人敢将低贱庸奴同她堂堂郡主相提并论,恐怕是要吃一顿鞭子的,可今日不同往常,南兮木和常茹苑在没有探清这两位皇子态度前皆是处处小心,于是常茹苑便也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多说。
一路人奴相迎,可见雨师的诚意,冉煜和冉博衍自然也是对南兮木的改革赞不绝口。
同一时刻,太子府前。
大姐协同五十人奴列队准备,个个面容严峻。大姐默默地摸了摸腰带里的红符,深吸一口气,跟旁的人奴交换了一下眼色。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