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知笑着摇头:“不跟你练。”饭吃得依然放松自在,然而一顿饭吃完,分别前既没约下次打球,也没约下次吃饭。各自上了车,从停车场出去的时候互相鸣了下笛,然后各回各家。何乐知又开始周末回何其家。何其刚练普拉提回来,走近了看见何乐知蹲在家门口,面前有几只小鹌鹑干儿,和一只脏兮兮的小猫。“你在哪儿整的零食?”何其问。何乐知说:“你柜子里。”“我说呢。”何其走过来,蹲下摸了摸小猫,小猫并不怕人,摸它也不躲,还意思意思地顶了顶何其的手。几只小鹌鹑吃完,小猫一边舔嘴一边朝何乐知叫,还躺下袒出肚皮。“它没吃饱。”何乐知说。“别给了,不让多喂,保安的猫。”何其站起来说,“进来洗手。”何乐知晚上不回去了,家里什么都有,吃完晚饭何乐知换了身运动装,喊:“妈。”何其在搅一碗面膜,从洗手间探头出来,“啊?”“跑步去吗?”何乐知问她。“跑步?”何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看着他说,“跑不了一步。”“你以前还能跑十公里呢。”何乐知朝她招手,“走吧,跑会儿去。”“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啊?”何其指指自己美丽且依然年轻的脸,“我什么年纪了我还敢有氧?脸要垮掉了!垮了我还得医美,医美多疼你知道吗?”“哪至于啊。”何乐知笑得不行,“偶尔有氧不会影响你的美丽。”何其拒绝再聊,回到洗手间去,“你爱跑就跑,快去快回,不跑拉倒。”何乐知只得自己出了门,跑了两圈,一对小情侣坐在公园长椅上,女孩儿幸福地吃一盒冰淇淋,感叹地说真好吃太好吃了,没白排队。又跑了一圈还在吃,何乐知停下来问在哪儿买的。之后跑着去给何其买了盒一斤装的冰淇淋。何其的保养之道有些抽象,有氧运动退避三舍,甜食却欣然接受,晚上八点多了盘腿吃了半斤冰淇淋。剩下半盒被何乐知吃了。这么过了两个周末,到了第三周,何其问:“不跟方驰玩了?”家里空开老化,一用电吹风就跳闸。何乐知彼时正在帮何其换空开,踩着凳子说:“不玩了。”何其问:“怎么呢?”何乐知说:“没怎么,不知道玩什么。”他们从上次那顿封口饭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中间只有一次韩方驰发消息给他,发的是两张截图,分别是两个妹妹的返图,并且谢谢乐知哥哥。何乐知回复:哈哈,不客气。这之后再没联系过。俩人又都不发朋友圈,连点个赞的交集也没。之前该吃的饭都吃完了,球也不打了,似乎也没个理由联系。一个平常工作日,何乐知下了班正做晚饭。韩方驰的电话打过来,何乐知先停顿了下,才点了接听。接通没说话,等对面先出了声。韩方驰:“乐知?”何乐知笑了下:“方驰,怎么了?”韩方驰问:“在干什么?”何乐知答:“做饭,你吃了吗?”韩方驰说:“还没,刚下班。”何乐知又问:“准备吃什么?”韩方驰:“外卖。”“那你……”何乐知笑出了声,话音稍停,“你过来吃。你饭点儿给别人打电话说没吃饭,你故意的吧?”韩方驰也笑了,说:“想叫你吃饭来着。”何乐知仍然笑着:“来吧,我把你的带出来。”“不了,改天吧。”韩方驰说,“跟你商量个事儿。”何乐知在电话这边微微扬了下眉,“你说。什么事啊还用得着商量?”何乐知一头雾水,韩方驰语气还挺正式的,于是认真地听他说。“上次我吃你饭了,答应你不再提王主任。”韩方驰语气淡淡的,接着说,“那我陪你练一个月球,你也别再计较那个电话。”何乐知哭笑不得:“我没……”“同意吗?”韩方驰打断他,“说同意。”第16章 “同意。”何乐知笑着答完,又跟了句:“真没计较。”“那也陪你练一个月。”韩方驰说。于是下一个周末,何乐知没回何其家。何其发消息过来:今天不回来?何乐知打球间隙过来喝水,对面韩方驰从地上捡起球筒换球,何乐知随手拍了张照片过去。何其:又有玩的了?何乐知:[愉快/]“累吗?”何乐知喝水回来,韩方驰问他。“还行。”何乐知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他被韩方驰遛得满场跑,而且速度要求很快,这跟他平时耐力跑不是一回事。韩方驰室内运动玩的多,跟何乐知比起来动作轻描淡写,还真就是个陪练。“等会儿吃什么?”何乐知问。韩方驰等着他发球,笑了:“你不来之前刚吃了?”“我好像消耗没了,”何乐知也笑了,“怎么觉得饿了。”何乐知出来运动不戴眼镜,不方便,戴的隐形。在球馆冲澡换了衣服出来,韩方驰已经换完了,在和人说话,碰见熟人了。何乐知没出声,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韩方驰回头看见他,转头要跟人打招呼说先走,刚转回去又回头看了何乐知一眼。何乐知扬扬眉毛,在问怎么了。“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韩方驰说。“好嘞韩哥,回见。”两人并肩下楼,韩方驰问:“眼睛怎么了?”何乐知“嗯?”了声,说:“怎么了?”“这么红?”韩方驰看着他明显红得不正常的左眼,“打球撞的?”“啊,没事儿。”何乐知不在意地说,“刚才洗澡进水了,戴隐形进水就这样。”“摘了?”韩方驰问。“摘了。”韩方驰问:“能看清吗?”“度数不高。”何乐知说,“就有点模模糊糊。”韩方驰“嗯”了声,说他:“尽量别戴着洗澡洗脸。”何乐知笑笑说:“好的医生,我今天忘了。”其实就算韩方驰不陪打球,何乐知也不会再提那个电话,但韩方驰既然说了,就陪得有模有样。每周至少两练,偶尔晚上下班临时起意还能去玩会儿,反正住得近。何乐知运动神经发达,体能又好,练了两周就比之前打得好了。这中间还跟宁肯他们打了一回,他俩从一局赢不了到现在的偶尔赢一局,虽然不多。在宁肯的盛情邀请下,何乐知跟他一队玩了会儿,宁肯本来想带他赢着爽爽,然而刚玩一局就又给他撵回去了。“你去,回去。”宁肯从后面用球拍推他肩膀,“赶紧回对面去。”“怎么了?”何乐知让他推得一头雾水,哭笑不得地问,“我太菜了?”“你太讲礼貌了,你算什么工科男,速速回去!”宁肯崩溃地说。何乐知和他没那么熟,每次他打出界或是没接到的球都会习惯性地说一声“对不起”“不好意思”,确实是好有礼貌一男的。但是宁肯不拘小节,说话也没那么注意,何乐知讲文明懂礼貌他有压力。何乐知被人撵了回来,尚奇溜溜达达地回了对面,跟宁肯说:“人都说了不跟你一伙儿,你非得叫过去,再给人撵回来。”韩方驰喝水去了,一回头何乐知又回来了,问他:“怎么了?”何乐知站旁边晃着球拍,说:“宁哥让我回来,不跟我玩儿了。”“为什么?”韩方驰问。“嫌我道歉。”何乐知失笑地说。韩方驰从地上捡了颗废球,一球拍打过去敲在宁肯肩膀上,说他:“你折腾来折腾去闲的啊?”“他老道歉!”宁肯也捡颗球打回来,被韩方驰竖起拍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