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近乎变态的折磨让吴陶都不自觉内心一紧,看来大圣司说得对,莫洛这种人只能作为工具来使用,他的心理已经极度扭曲了,若是放任他接触至组织核心机密那个位置,那将会是圣所组织的灾难。
莫洛满意地看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戈青,那张本就狰狞的脸庞在此刻宛如恶魔一般,他转过身看向吴陶,略微眯了眯眼之后,还是放弃了刚才内心涌现出来的想法。
算了,风险性实在太高。
他并未征询吴陶的同意便直接解除了嗜血状态,强烈的虚弱感在嗜血状态解除后侵袭了他的全身,他单手撑地半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不健康的潮红,他先是干呕着,继而不断捶打自己的小腹,直到吐出一口浓腥的黑血后,他才感到舒服了很多。
“走吧。”
吴陶此刻的脸色也并不好看,虽然莫洛在他的明示下动用了嗜血状态,但后者刚才眯眼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的一丝很淡,但又确实存在的明显杀意让他心生警惕,再加上莫洛连问都没有问他就解除了嗜血状态,这让他很不满意,但碍于现在自身只能使用三层力,他只能暂时压住了想要用圣引给他提提醒的想法。
现在想要尽快追上牧瑜他们,还得靠莫洛才行。
“是。”
莫洛站起身来,眼神怨毒地看着吴陶的背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嗜血状态居然如此强大,他刚才甚至能百分之百地确定只要自己全力出手,就算现在只有不到三层力的吴陶也动用嗜血状态,他都能将其直接斩杀,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如果一击不能将他杀死,他就会被后者用圣引直接控制并折磨致死,所以他还是决定暂且还是先忍耐为妙,虽然此次动用了嗜血状态,但好在耗时极短,整个过程不过就只有五六分钟而已,毕竟维持嗜血状态是与生命力的消耗成正比的,维持嗜血状态的时间越短,生命力的消耗就越少,但假如总共两次嗜血状态的维持时间都很短,当想要第三次动用嗜血状态时,它就会不受控制,直至彻底消耗完你的生命力为止,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高级污染体只能动用两次嗜血状态的原因。
他再度瞥了眼戈青,后者的嗜血状态正在逐渐消散,除了那张看上去狰狞的脸庞之外,他身体的其他异化部位都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戈青冷笑一声,正从他的身侧经过准备跟上吴陶时,脚上明显感到了一丝阻力,他低头看去,那已经无法动弹的戈青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伸出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掌握住了莫洛的右脚脚腕。
莫洛微微皱眉,他不耐烦地挣脱了戈青的手掌,可下一刻,戈青又死死地扯住了他的裤子。
“怎么了,戈青总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如果你不出卖牧瑜他们,就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你现在这是干嘛?想要补救?”
莫洛不屑地看着双目含泪死死扯着他裤子不松手的戈青,他肩膀处的鲜血正在不断滴落,原本正在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但他还是不肯松手,任由身躯随着莫洛的移动被带着在地上挪动。
“放心,我一定送他们来和你团聚,你先下去和圣地硅玛分部的人聊着。”
莫洛蹲下身子,拍了拍戈青的脸,而后一根一根地将戈青的右手手指掰开,接着抬脚狠狠地踩住他的右手手掌。
他看着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叫喊的戈青,故作怜悯般地摇了摇头,他起身向前走去,刚走出一步,他的脸色却在此刻彻底凝固了。
“你还真是......执着啊!”
他看着用左手握住他脚腕的戈青,脸色在此刻瞬间沉了下去,“你不会觉得很感动吧?早干嘛去了戈青总长,你现在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在挣脱戈青的手掌后抬脚把戈青踹飞在树上,后者重重地仰面倒地。他的嗜血状态也在此刻彻底消失并已经恢复成了人类的模样,濒临死亡状态下的他,连身为高级污染体的自愈能力都无法动用,所有自行愈合的伤口在此刻全部中断并再度崩裂,他想要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被莫洛听到,但遍布全身致命伤口的痛感又岂是仅凭意志力就能压制住的,起先他还只是微微呻吟,到后来就变成了痛苦叫喊。
“对......就是这样......叫大声点,再大声一点!痛苦一点......这可是我在诺伊普斯地区圣所隐部通过解剖上百位低级污染体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为你精心准备的折磨!”
看着戈青躺在地上痛苦地生不如死的模样,莫洛的身体在此刻轻微地颤抖着,他兴奋地开始自言自语,他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齿,脸色狰狞又享受,他嬉笑着拍掌,甚至还得意地围绕着戈青的身体蹦跳,直到戈青的叫喊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寂静无声,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他对着赫然已是一具尸体的戈青弯腰鞠躬,神情悲戚,仿佛那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他为他的死而感到难过。
但当他将头抬起之后,他就又恢复了那副笑意盎然的脸,他冲上前去一脚又一脚地踹在戈青的身上,可看到戈青没有任何一点动静和反应之后,他又捂着脸不断后退。仿佛不敢接受戈青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一边哭一边笑,截然不同的两种相差极大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替变换,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死了,所有欺负他的人,抢走属于他东西的人都死了。
他把跪在地上乞求着放过自己性命的财主杀了。
他把抛弃自己利用自己的何坤在对付污染体的战场上和圣所组织合谋把他杀了。
现在,戈青也被他杀了。
他不应该哭,但他还是在哭,哭得是那么伤心,像是失去了所有东西的孩子。
他猛地惊叫一声,逃也似地飞快得跑掉了。
他杀死了他们,并不等同于彻底割舍了那段让他感觉耻辱的人生,而是否定了自己这三十多年来的人生意义。
他不知所措,只想逃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