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缓缓由针筒注射女子的体内。
被绑在床上的女子痛苦的挣扎着、抽搐着,可是宫原和也依旧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看来农药对尸鬼也没有什么伤害啊。”
抽掉注射器,宫原和也冷静地自语。
“哦,抱歉,还没有说完呢。”
拿起手术刀,宫原和也一边拨开她小腿上的皮肉一边说道:
“一条先生你能想得到的吗?当从小就接受无神论教育的我那是有多么巨大的冲击,当我的未婚妻死后,我并没有将她死亡的消息公开。
我将她抬到这里,绑在了手术台上,看着一动不动的她,等着她苏醒。
幸运的是,在我未婚妻死去的当晚,她醒了,她醒来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迷茫,红色的眼睛如同鲜血一般的,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任何人的生命体征。
可是,没办法……她就是醒了。”
“躺在床上的这个就是你的未婚妻……”
“不。”宫原和也摇了摇头,“我的未婚妻已经死了,醒来的只是尸鬼而已。”
宫原和也不再说话,依旧是拿着手术刀割断着床上女子一条又一条的神经,然后看着她的伤口缓缓的复原,甚至宫原和也割破手臂在她的面前摇晃,观察着床上女子对于鲜血的渴望。
就在宫原和也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要给她开颅的时候,一条榊握住了宫原和也的手腕。
“怎么了,难道一条先生开始同情尸鬼了吗?”
“你的未婚妻没有罪过,她只不过是一个受害者而已,她没必要受到这种折磨。”一条榊冷漠地说道。
“一条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毕竟没有哪个普通人能够从我的医院三楼高度跳下去还安然无恙的,当然,你也可能是都市传说中的阴阳师。
可是一条先生,就算你是阴阳师又怎么样?难道你就可以将村子中部的尸鬼找出来杀干净吗?
不可能的,一条先生你恐怕还不知道光光是昨天晚上,有多少人就是死去了吧。
我可以告诉一条先生,光光是医院今早这边的统计就足足近两百人!而前天死了一百多人,大前天也是死了近一百人。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这种事情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才不过2000人口村子,在这还不到一个星期之中就死去了近四分之一,仅仅是一晚!按明天晚上呢?后天晚上呢?再不出一个星期,檀香村,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村。
一条先生肯定也知道自己是解决不了的,所以才会把录像给我看,毕竟我是村子里最有权威的人之一了,一条先生想让我将录像传播,让村子里的人意识到尸鬼的存在,然后一起对抗尸鬼,一条先生是这么想的吧。
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给尸鬼做各种实验的过程中,我就开始录像了。那边的录像机,就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一条先生,来不及了,现在村的信号都中断了,就算是要把视频传播,一条先生觉得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而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所带来的冲击力又能有多大呢?”
“宫原医生,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今天晚上,是檀香村冬日祭典的日子,基本上村子中所有的人都会集中在村子上的西边的空地上,但是因为最近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冬日祭也就是随之取消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寺庙那边举办的大型法会,由下野主持,到时候基本哀伤村的人都会参加。”
“宫原医生是想让你的未婚妻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是我的未婚妻,是尸鬼!”宫原和也直视着一条榊,眼睛之中有的只有愤怒。
看着宫原和也的样子,再看着早已经死去,但是被自己的未婚夫折磨地颤抖的手术台上的女子,一条榊摇了摇头:
“确实,宫原医生说的没错,对于檀香村发生的悲剧,仅凭借我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解决,而我之所以给宫原医生看录像带,也是想着借助着村人的力量。
在我的看来,一个人的命运掌握在的是自己的手里,而不仅仅是靠别人来拯救。”
“那一条先生,现在呢?”
“现在我害怕着......”
一条榊叹了口气。
“尸鬼虽然已经不算是人,可是,他却也有着生前的情感,一个人真的可以狠下心来彻底送走自己所爱的人吗?就算是自己亲手这么做了,那这种人会不会逐渐失去理智,到了后来,心中那道名为良知的枷锁会不会断开。
现在,看宫原医生,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越来的强烈。
宫原先生,如果一个人连为人的根本都抛弃了,那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那还请一条先生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拯救檀香村呢?用不了一个星期,檀香村将会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到时候檀香村的村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宫原和也直视着一条榊,一条榊同样也是松开了宫原和也的手腕。
将手术刀反转,刀柄朝向一条榊递过去:
“今天晚上,我就会将这个手术台上的尸鬼在村面前暴露,如果一条先生想要阻止我,可以尝试着用刀捅进她的心脏。
做了这么多实验,只有击毁脑部和刺穿心脏没有施行了,我想,这是杀死尸鬼唯一的方式。”
“你猜的没错,刺穿尸鬼的心脏或者是将尸鬼的脑部重创都可以将尸鬼杀死。”
“那一条先生怎么选择?是支持我告知村民们关于尸鬼的存在,让村人猎杀尸鬼,还是杀死这个尸鬼,让我的计划泡汤,让村人在几天后部死亡?”
房间之中陷入久久的沉默……
许久,一条榊表情淡漠地接过手术刀直直刺向床上的女子。
“睁......”
手术刀插入女子头部的手术台上,刀柄不停颤抖着。
“一条先生......果然,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啊,一样地都充满了理性,一样的......可怜......”
拍了拍一条榊的肩膀,男子套上白大褂,走出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