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草签协议后,王小川疑神疑鬼,以为孙不器在给自己挖坑,又有点想反悔。
李刚一脸纠结,“王总,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是不是把孙不器,妖魔鬼怪化?我看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一个鼻子,一张嘴。让咱们免费试用三天,这便宜不占,才是傻子。”
王小川苦笑着摇摇头,“你和他接触少,不知道他的为人,没有上过当,受过害。他就像围棋高手,下一步棋,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十几手后着;随手布下的一颗飞子,都可能变成大网中的重要一环。”
这种智多近妖的人,应该只出现在历史演义里,李刚有点被吓到,“智商那么高的人,怎么不考清华呢?高三的时候,我经常逃课打游戏,不也成为清华的一员吗?”
看到上司的脸色不善,赶紧改口,“这个便宜咱们不占,就当此事没有发生!把咱们的搜索服务,嵌入对方的网站主页,也是一项不小的工作。”
王小川又变了一副模样,咬牙切齿,“有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我倒要看看,使用三天的效果会如何。如果能引流到一个新用户,咱们都不会吃亏。”
……
出了搜狐大厦,韩清忍不住提醒,“请收起嘴角的笑容,别吓坏路边的小朋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偷吃到鸡的小狐狸!”
孙不器耸耸肩,举起大拇指,“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接下来的两天,咱俩正好无事,去你原来的家看看吧。”
韩清脸色一暗,“这不好吧?”
孙不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
“强大的肉食动物都有个习惯,喜欢四处尿液,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也用来警告其它竞争对手。反正一句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我没有以你男人的身份,去过你家,这次不能错过。”
看到女孩脸色不愉,轻轻抱了抱,“怎么,有心事?还是有伤心事?”
韩清强颜欢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
……
京城五环外,一个红绿灯路口,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马路中央。
一个老年妇女穿着绿色军大衣,坐在车斗里,蹒跚着要下车。
老年男人红着脸,嘴里说着“不用”,使劲往前蹬。
他怒目圆睁,屁股离开座位,整个身体弯曲,像一个拉满弓的弓箭;脸上青筋直冒,额头上豆滴大小的汗,不断下落,但车子仿佛粘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不器摇摇头,停下车子,按下了手刹。
韩清收回心思,一脸疑问,“前面是绿灯,你怎么停下来?是没油,还是车子抛了锚?”
孙不器解开安全带,摸摸女友的脸,“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去下就来,很快的。”
韩清哪有心思睡觉,睁大双眼,看到另一幅画面:孙不器大踏步向前走,到一辆人力车前停下来,和夫妻交流了两句,然后弓着腰,扶着车斗,奋力往前推人力车;车子动了后,他不理对方的拒绝,直到推到了路边,才重新返回来。
孙不器拍拍手,和老夫妻摇手告别,又对着后面一直拍喇叭的司机,竖起两个中指。
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哎呦,开不到十万块钱的破车,还学雷锋、做好事,不怕把车赔进去?”
孙不器摇摇中指,拍拍胸脯,怒冲冲的骂道:“老子乐意,有种来打我呀!”
中年女子闻言不乐意,开门跑下车,拉住孙不器的胳膊,向不远方的警察大喊,“绿灯亮时,他故意停在路中间,违反交通信号灯指示通行的原则,应该扣6分,罚200元!”
孙不器抖抖衣服,甩甩手,趾高气扬的命令,“松手!我的衣服,是皮尔卡丹的!皮鞋,是鳄鱼牌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车子挂的本地车牌,司机又那么嚣张,中年女子有点心虚,慢慢地松开了手。
警察走进,指着两人,“我是片警,不是交警。您两位快走吧,再堵在路中间,小心叫你俩到警察局喝茶、聊天、谈谈心。”
两人对警察笑了笑,互相丢了个白眼,骂骂咧咧的回到车上。
韩清扶额,“为什么做了好事,仍然像仗势欺人的恶少?难道天生长了一张嘲讽脸吗?”
孙不器龇牙,做一个鬼脸,“说我可以,说我女朋友不可以!这车是我女朋友买的,那女人凭什么说这是破车?我当然要理论一二!”
韩清破涕为笑,给了一个香吻当做奖励,指着前方,“前面右手边,就到我家,你别开那么快。”
……
这是一个旧小区,一排排的老筒子楼,楼龄超过了20年;外墙只是用水泥简单的涂抹,斑驳不平的墙上爬满了一颗颗爬山虎。
楼上面有着简单的数字编号,应该是工厂的老家属院。
韩清的父母都是医生,是国家援非医疗队的常客。两人已经在非洲工作,超过了15年,以非洲为家。
小时候,她在外婆家长大,认识了青梅竹马的前夫。毕业后,两人结了婚,因为某种原因,整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只持续了两年时间。
看到大门上的红字,堵在门口的一堆堆垃圾,孙不器皱皱眉,叫住了开门的韩清,“怎么有红漆?那些字是什么意思?清姐,你不解释一遍吗?”
韩清眼圈发红,低头抹眼泪,断断续续的说了原因。
孙不器轻轻抱了抱,温言安慰,“好吧,我不再问下去。你一向开朗大方,怎么遇到感情问题,就不知所措,变成了粉嫩嫩的菜鸟。”
韩清破涕为笑,用力捶着孙不器的后背,“我就是傻瓜,就是单纯,才会被你骗到手!”
发泄完,指了指洗手间,“我家的马桶盖,三年没有立起来。快去撒尿,宣示完主权,咱们就走。”
孙不器轻轻咬着女孩的耳珠,“不是那种撒尿!我想在你家里,在你床上,把你那个,是那种撒尿!”
韩清用力推开对方,用力摇头,“不可以!”知道自己反应太激烈,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孙不器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小傻瓜,我是那样的人吗,咱们走吧。”
韩清锁门的时候,孙不器拍拍脑门,“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买瓶502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