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这一次真的崩溃了!
“沈绎,我早就要出恭了,你非要带我来这喝醋!”
“慕容枫,我都吐你一脸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天啊!
孟辞身体紧紧绷着,声音很低:“我要憋不住了!”
她刚才吃了不少水果和果汁,眼下膀胱感觉要爆炸了,她根本不敢动,只能待在原地,满面痛苦的憋尿。
这种感觉,经历过的人应该都懂。
神魂都要出窍了。
地窖里打翻了很多酒瓶,眼下点火很危险。
孟辞感觉两个脚步声都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她马上大喝一声:“停下,你们别靠近!”
脚步声都停了。
她听到有水声哗哗哗的。
妈呀!
全力憋尿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简直是魔鬼的咒语。
孟辞的整张脸都憋的扭曲,咬牙切齿的道:“谁在倒酒?有病吗!”
沈绎用倒空的酒瓶碰了碰孟辞:“尿这里面!”
他知道这个弟弟毛病多。
他可是特意找了一个瓶口最大的!
沈绎补充道:“这里黑漆漆的,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的!”
孟辞!!!
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她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在这样黑暗狭窄的空间,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对着一个瓶子……
那会听到声音的,说不定还会让慕容枫脑海中浮出对应的画面!
那还不如当场死亡算了。
沈绎不解:“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我帮帮你!”
“你闭嘴!”孟辞吼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害的,好端端的带我来什么地窖,喝什么醋,谁要喝你的醋,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喝你的醋!”
沈绎???
这弟弟是被尿憋疯了吗?
孟辞的确快疯了。
“你们都愣着干嘛,想办法呀,我求求你们了!”
两个男人如梦方醒,开始用手中的长剑使劲敲地窖的门。
“有人吗?”
“有人吗,快开开地窖门啊!”
可眼下正是晚饭时分,伙计们都在前院忙着呢,这后面几乎没有人来。
孟辞整张脸都扭曲,两条腿拧成了麻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要命!
她真的憋不住了。
沈绎可以夜视,一回头就看到孟辞那痛苦的神色。
他回想起之前孟辞说,她是男儿身女人心,隐约有点了解她为何如此扭捏。
眼看着孟辞的脸像是要爆炸了,沈绎运气于剑身,长剑发出嗡鸣之声。
慕容枫诧异道:“你要做什么?”
“不想被溅一身就让开!”
“你……”慕容枫本是想指责他无礼,不过听到孟辞痛苦的声音后,他又默默的退到一边。
这一次,倒是孟辞惊诧。
她能闻到夹杂在酒味之中的粪臭。这粪车的肯定就停在这地窖的上方,沈绎素来爱干净,居然为了自己……
这一瞬……
孟辞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只是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底是什么,就听得有人声传来:“谁在叫啊?”
“这里!”
“地窖里!”
“在地窖!”
三人齐齐发声。
未几,就听得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地窖的门被拉开,透出后院中黯淡的光线。
孟辞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上去,三步两步踩在梯子上,飞身一钻。
从窄窄的缝隙中如游鱼一样的钻了出去,一瞬间就没影了。
留下身后两个男人目瞪口呆。
别说他们,就连孟辞自己从前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身手这么敏捷的时候,她大学八百米从来都是排倒数的!
她在茅厕蹲了很长的时间,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出来。
主要是,这辈子恐怕没有这么丢脸过,实在是……
出来在后院绕了一圈,发现两个男人都不见了,倒是小绿尽忠职守的等在茅厕门口。
孟辞大松一口气。
早知如此,她还躲那么久干嘛,这个年代的茅厕,虽然点了檀香,可还是臭的很!
后院里,掌柜的正带着两个伙计在清点地窖。
“哎呦,这可是二十年女儿红,碎了十坛!”
“唉哟,这可是三十年的竹叶青,一整个架子都没了!”
“这一壶春,就剩下五坛存货,上回长公主着人来要,我都没舍得给,全给糟践完了!”
“这三个祖宗哟……”
孟辞揉着鼻子,心虚不已的走过去:“掌柜的,真是对不住,你看看损失多少,回头列个单子送到侯府!”
掌柜的一回头看到孟辞,忙用手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孟公子,小的也没有怪罪您兄长和瑞王爷的意思,小的就是心疼这些好酒,有些都是绝版了!”
孟辞心念一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掌柜的话咕噜噜的往外冒,她也没有细想,只道:“掌柜的心疼,我能理解。这事是我们的不对,您尽管开单子,我们犯的错,我们来负责!”
掌柜的一张胖脸笑成一朵花:“那小的就不客气,今日的饭钱小的到时候也一并算上!”
孟辞????
敢情那两个嚷嚷着要请客的男人都没有买单?
她深呼吸一口气,磨磨牙问道:“我兄长跟瑞王殿下呢?”
“瑞王殿下有事,先行离开了,沈公子应该在院子外等您!”
孟辞对他点了点头,抬脚也朝着院子外走去。
这湖底捞都是一个个的包厢,走的是高端路线,来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眼下这个点是满员的。
虽然包厢门都关着,但是空气里满是火锅的香味,伙计们也脚步飞快,穿梭不止。
小绿看了一眼身后,低声道:“这做生意的记性就是好,少爷您虽然来过两次,但都是戴着帷帽的,大晚上的都看不清脸,这掌柜的居然也认出来了!”
孟辞与瑞王虽然关系好,但她毕竟是女子。爱惜名声,所以就算与慕容枫私下单独在一起,她也会尽量避免让人认出来。
孟辞听到这,也回身看了那掌柜,只见他还在卖力清点,胖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如小绿所说,做生意的对客人的信息格外敏感一些。
走出院子,沈绎果然正等在马车边。
孟辞走近时,他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退后两步,一个翻身上了马车:“我来赶车!”
孟辞心内噗嗤一笑。
啧!
看来是嫌弃自己浑身恶臭,都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坐车厢内。
今夜星疏月淡,只有路两边人家中偶尔露出的灯火,却冲不淡这泼洒如墨一般的夜色。
马车四周的灯被秋风吹的不断摇曳,里面的烛火被拉得长长的,像是随时会灭掉一样。
有更夫敲着更鼓,拉着长长的声调:“戌时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几个浑身酒气的醉汉从小巷子中拐出,哼哼哈哈的过来。
“有种的,咱们一会接着喝!”
“喝就喝,谁怕谁,谁输了谁就是孙子!”
……
双方擦身而过时,这些醉汉突然抽出长剑,齐刷刷的朝着车厢内插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舌之间,孟辞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车厢壁上戳进来几个尖锐的剑尖。
那锐利的光芒,直直的逼入她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