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她会理解你的

在陈柳氏的提醒下,曹芬的情绪转换的很快,不但说她自己是如何的慈母心肠,更是隐隐的倒打了一耙,错皆在我的是非不明,和冯恩的不知感恩了。

我轻笑了一声,给了她一个惋惜的眼神。

纵使曹芬有错在先,可冯恩除了禁足削权之外,却不能责罚于她了,于是指着陈柳氏,冲着门外的安杰吼道:“来人,将这个刁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若死了,就直接扔到乱葬岗去。”

安杰带着人冲了进来,扑了过去,陈柳氏拼命的抓住曹芬的袖子不撒手,极力的拉扯之下,呲剌一声,竟撕下了半截,人自然是被拖走了,即使隔了几个院子,我们还是隐约听到了惨叫声。

曹芬看看那只残缺不全的袖子,脸色铁青,怒目瞪着冯恩,明明长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蠢,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都是蠢的让人不忍去听的蠢话,“冯恩,若无我曹家,你不过只是个市井泼皮而已,就算你今日是一城之主了,也千万别忘了眼前的这一切,是谁赋予你的。”

在这一瞬间,冯恩的脸色变幻了好几种颜色,各种情绪转换过后,面色平静而冷峻,他看向曹芬,语调淡淡的,“照你这么说,本官还得去感激那位薛氏呢,若不是她处心积虑的安排,似我当初的身份,又怎么会娶到马秀秀呢?”

“你,哼,要不是我堂伯,这个城主怎么会轮到你啊,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曹芬气急败坏的先是指着冯恩,在余光瞥见我时,又顺带了一下我。

我呵呵的冷笑了两声,倒没发作什么,但夏荷的暴脾气压不住了,凶巴巴的瞪向她,“曹芬,你大胆,陛下面前也敢这么放肆,真以为给你脸了是吗?”

“好个伶牙俐齿的奴才。”曹芬这是已经‘杀红眼’了呀。

“嗯,夏荷这丫头确实能说,朕挺喜欢的,曹家姑母倒是个眼明心亮的人,看得分明。”我笑着,正话反说的呛道。

不但得了表扬,还被我撑了腰的夏荷,乐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叉着腰,摇头晃脑的得意着。曹芬也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一口银牙都咬碎了,拂了一下袖子,愤然而去,只是她忘了那只袖子只剩下了半截,她那个动作没有多么的潇洒,反而有些许的滑稽。

冯恩对安嬷嬷说道:“岳母大人旧疾复发,以后就在静怡院里休养身体吧。还有,如玉如秀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你给安排好人家,嫁了吧。”

安嬷嬷一怔,还是低头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不大会儿的功夫,屋里头只剩下了我们主仆三个,跟冯恩安冉和齐御医了。

冯恩沉默了片刻,对我施了一礼,“请陛下放心,臣答应过老侯爷的,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好她们母女的。”

我微微叹了叹,“父母若不慈,子女亦可不敬,你这样安排就很好,秀秀姐也不是个糊涂的,她会理解你的。”

“嗯。”他嗯了一声,看向产房的双眸中,又挂满了忧色。

安杰处置了陈柳氏后,又给我们待的屋子里添了两只火盆,重新沏上了茶。

这一等,便到了天明之时,马秀秀已经气若游丝了,在稳婆将胎儿的胎位转过来后,齐御医再次进去把了脉。

“情况如何?”我问道。

“陛下,冯夫人已然没有气力了,更糟糕的是,羊水似乎耗尽了。”齐御医回道,带着询问的眼神,却落在了冯恩的脸上。

冯恩抓着椅把手的手,因为太用力了,绽满了青筋,气息也乱了,声音都在颤抖着,“可,可有救她们的办法?”

“有,但很难保证母子均安。”安冉回道。

冯恩无助的看向了我,我说道:“她们是你的妻儿,得你自己拿主意。”

“救救她们,一定要救救她们,不管结果如何,请二位务必要救一救啊。”冯恩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对齐御医和安冉拜了拜。

安冉郑重的还了一礼,“下官定尽全力。”

齐御医虽然克制着,但眉梢间难掩兴奋之色,拉着安冉便进了产房。手术要用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二人消了毒,便要开始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盅,心中也紧张了起来,默默地祈祷着一切能顺利平安。

冯恩靠在通往产房的门柱上,上头挂着的布幔都被他扣破了。

早上起来,听到禀报的老爸老妈也过来了,“怎么样了?”

“安冉和齐御医在里面做手术呢。”

老爸老妈互相看了一眼,没再吱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夏荷给他俩倒上了茶水。

半晌后,老妈环顾了一下屋子里,探过身子,在我耳边轻声的问道:“曹芬在里面吗?”

我看了一眼冯恩,轻轻地摇了摇头,对老妈挤眉弄眼了一下,她了然的扯了扯嘴角。

又过了个把时辰,才听到屋里传来了几声如小猫哼唧的哭声,一直站靠在那里的冯恩,这才动了动,可也仅此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依然很是兴奋的齐御医和淡定的安冉出了产房,冯恩立马道:“她们如何了?”

这两人还没回答呢,跟在身后,抱着襁褓的闻冬,笑着对他屈了屈膝,“禀城主,夫人睡着了,咱的小姐,眉眼间可像您了。”

冯恩想伸手去接,却又不敢的缩了回来,将脑袋凑了过去,“这,怎么是这个样子啊?还臭臭的。”

我们也都凑到了旁边,那股味道还真不好闻,我不着痕迹的退了开去。

老妈笑道:“这丫头是像她爹。”

“娘娘,您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呀?”冯恩的脸纠结着。

“这白色的是胎脂,洗干净了就好了,小孩子见风长,过两天你再瞧,跟这会儿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咱愚儿是足月的,胎脂倒没这么多,朕还记得也就过了两三天吧,那小模样便可人的不得了了。”老爸也笑着说道。

老妈笑着瞪了他一眼,“你们都不晓得,愚儿刚落地的时候,血污还没擦干净呢,就被他抱到了手上,还吧唧的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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