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不确定的忙问道:“那我们呢?”
倪小兜看着那几张同样不安的脸,笑骂道:“你个老小子,耳朵塞驴毛啦?你们也是兄弟们中的一员啊,自然是跟着王付了。”
王付心中担忧,拉过倪小兜,“头儿,且不说姓张的可不可信,那个闵良可是随时都会反的墙头草啊,一旦进了李墨的王府,你们可就被动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等江家的人到了,咱再做打算。”
倪小兜摇了摇头,“闵良或许还有价值,现在还不能杀他,我必须亲自见一下闵玉。如果在此处的真的是李墨本尊,要是能干掉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可是,这也太冒险了,早知道就不兵分几路分开行动了。”王付揪着脸说道。
“庆京那边应该已经打起来了,我们今晚必须去摸清楚情况,然后将廖志替身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给曹风将军。”倪小兜拍了拍王付的肩膀,“有老袁在呢,会没事的。”
“您得保证,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了,都给兄弟活着回来。”
王付的手在倪小兜的手臂上用力的抓了抓,他脸上的担忧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放心吧,爷的命硬着呢。”倪小兜笑道。
“我,我吧,主要是怕陛下会劈了我,才不是担心您呢。”王付也扯出了一些笑意,贫嘴道。
倪小兜给了他一个得瑟的眼神,“知道就好,咱也是有人疼的人。”
“嘁~”
接着,倪小兜附到他耳边叮嘱道:“让暗影的几个好手,远远的坠在我们身后,以备不测。”
“是。”王付的胸膛挺了挺。
在山梁上又等了一会儿,太阳落了下去,西边的天空只留下了一抹带着金边的暗红色的云霞。
王付先带着人撤出了这处山梁。
待那抹霞光散尽,视线里只瞧得见模糊的影像时,倪小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粒药喂进了闵良的口中,又在他的胸前点了两下,就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了吞咽的咕噜声。
“倪,大,大人,您这是?”闵良吓坏了。
“对不住了,不是不信你,而是不敢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更加不敢误了陛下的大事,待事了了,我自会替你解毒,还会跟你道歉。李墨注定了是秋后的蚂蚱,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的。”
倪小兜的动作,只有老袁瞧真切了,其他人则都是听到他跟闵良的对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闵良的呼吸急促了几息后,又吞咽了几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拍着胸脯,“我闵良的人品是不大好,但请大人放心,这次必定肝脑涂地,不光是我,而是我整个闵家,闵玉那儿就交给我了。”
倪小兜哈哈两声,用力的拍在了闵良的肩膀上,闵良一个不稳,踉跄的退了一步。
“信,我信你,闵良,如果此次顺利,我必将你的功劳亲自禀与陛下,封侯拜相或许做不到,但封官加爵绝不在话下,倪某口无虚言。”
“谢,谢大人。”
“好啦,还有点时间,你跟我们再说一说齐王府中的情况吧。”倪小兜再次说道。
“是。”
以闵良的行事做派,他之前确实是想先混过眼前的这一关,再伺机行事的。可现在,倪小兜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他便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至于忠诚度,要不是那颗所谓的毒药,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
众人围到他身边,在他的讲解中,不时的提出问题,待到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山洼中,那片房舍里发出星星点点的昏黄的灯光,不致于让他们一会儿下山时,失去了方向。
倪小兜根据他所言,做出了安排,又叮嘱道:“进入齐王府后,大家见机行事吧,记住了,各位的命才是重中之重,不管任务完成的如何,都给爷活着出来。”
张凡白和巴头从未从上官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言词,都不由得鼻头一酸,黑暗中子舅二人皆是泪光微闪。
张凡白忍住了,而巴头却不明白为何要忍而不发的道理,脱口而出,“头儿,巴头听您的,您指哪儿,咱就打哪儿,要是怂一下,都不配您这声兄弟。”
“好,爷就是喜欢你小子这股劲头,干掉了李墨,阻断了其亲军的退路,咱就北上直奔庆京,算算时间,到那时候,陛下和太上皇太后娘娘也该进了皇城了,爷给你和你姐夫请功。话说,你也该说媳妇儿了吧?咱就挑好看的娶。”
巴头嘿嘿的傻笑道:“太好看了也不行,能像我姐那样贤惠能干的就好。”
这下,连张凡白都笑了起来,“臭小子,你姐没白疼你。”
又等待了一会儿,山洼中的灯光只剩下了一处还亮着,闵良忙说道:“那里就是齐王府了,咱们只要躲过巡逻的,就能直扑西北方向的角门,那里守门的婆子是我婆娘的舅表姐。”
倪小兜轻嗯了一声,“老张,巴头走前面,其他人跟紧点儿,万事要小心,不可大意。”
“是。”
众人应下,山野中,便只听到草木被拨动踩断的声音了。
在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几乎听不到声响后,被王付挑出来的暗影队员,也跟着下了山。
半晌过后,终于到了山下。
小心的避开巡逻队,还算顺利的摸到了闵良说的那处角门。
闵良上前敲门,里面有个妇人不耐烦的问道:“是谁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咋寻摸这处来了?”
闵良回道:“表姐,是我,闵良啊。”
“良子?”角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妇人提着灯笼探出身子,眼神越过闵良,往门外的其他几个人身上逡巡了一遍,“你们这是要干啥呢?”
闵良笑了笑,“自然是奉王爷的命令办事情呢,不好惊动其他人,这不,有功劳了,我能给外人吗?”
妇人的脸上才有了笑意,“算你小子有良心,快进来吧。”
“谢谢表姐,一会儿,咱们还从这儿出去,表姐要再辛苦一下了。”闵良又说道。
“咋还要出去呢?”妇人锁上门,将钥匙揣进怀里,把灯笼挂到了廊柱下的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