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们都会武艺吗?你们可曾将此事报于当地的官府啊?”王安问道。
“我亲眼瞧见老章头跑上前扯着一个女匪的袖子要儿子时,那个女匪就抬了一下手,老章头就飞了起来,立时就砸倒了一面土墙呢。”人群中有人说道。
“是的咧,咱们可都瞧见了的,可是厉害了,袁婆子只是在哭孙子,就被一个女匪不耐烦的一掌劈在了脑门子上,当时就给劈得七窍流血,死透了呀。”又有人佐证道。
“娘吔,这些女人这么凶残的吗?”
搜寻队的队员忍不住叹了一句,他们都是上过战场,跟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过,见过血的士兵,对阵时斩杀敌人当然会毫不留情的,却绝不会轻易的对无辜人施以杀手。
“可不,小将军,各位兵爷,这群女匪真正是凶残至极啊。自从今年年初,附近逃出去的乡亲们回来后,她们就将主意打到了那几个村子,大家伙的的日子苦啊。咱不是没想过报官,可自古那衙门就是无钱莫进的呀,咱们报不起啊。”老者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王安思索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们知道红花寨的位置吗?”
“知道,我们都知道的。”百姓几乎齐声道。
“老丈,我需要两个向导,另外,我们兄弟在雪地里走了一天一夜了,能否给烧些热水,好吃口干粮。”王安又说道。
“这个不费事儿的,”老者转身对那些百姓吩咐道,“各家抓一把杂面到大憨子家门口来,大憨,二憨,去将你们两家的铁锅取过来,就支在这个路口了。”
两个约摸四十来岁的汉子点头应是的跑回了各自的家里头。
王安忙拦到:“老丈,万万不可的,我军军纪严明,将士们不得随意侵占百姓的一文一毫,更别说还要吃乡亲们的口粮了,可莫要让我等犯了纪律啊。”
随后,他让兄弟都将干粮袋解了下来,“乡亲们,我们都带了干粮,只要喝点儿热水就行了。”
“咱可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的,这粮啊,是咱心甘情愿乐意给的。”
就在这说话间,离得最近的老俩口已经将自家的杂面送过来了。
“大叔大娘,我们的军纪是在新朝之初,咱陛下亲自给定下来的。她说啊,咱们护的是大庆这个国,更护的是大庆的百姓,是咱身后的爹娘妻儿,咱是兵,是大庆的兵,更是大庆百姓的兵。大家伙儿的日子都不宽裕,这一把面,怕是够一家子一天的嚼口了吧?大叔大娘,快带回去吧,我们不能收,也不会收,更不会吃的。”
王安说得铿锵有力,情真意切,已经从家里带着杂面返回来的百姓都愣住了,纷纷看向了那位老者,“老族长,您劝劝吧,今儿可是年三十,哪有不留客人吃口饭的道理啊?”
老者迟疑的对王安问道:“小将军,这些话,真的是陛下所言?”
“千真万确,咱们从花都出来,北上至云岭北部,夺回了雍州城后,这一路行来,从殷将军到每一个士兵都在执行着陛下定下来的军规,不光是咱这第二军,第一军第三军,及曹风将军麾下,皆是如此。陛下常说,百姓们心中有杆称,为君为官者的份量从来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只有得了民心,才是真正的得了天下。”
这个王安倒真的是我的‘铁粉’了,他能讲述出这些来,同时也说明了思想宣传的重要性。
“如小将军所言,咱大庆这是真变了天了呀,咱老百姓有活路了?”老者红了眼眶,哽咽道。
“王安不敢欺瞒老丈,这些确实是陛下亲口所言,亦是身体力行,在她的眼里,我们这些只会搏命的丘八,不但是她的士兵,更是她的骨肉兄弟,她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王安接下来的这番话,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崇拜之情,队员们也都连声附和着。
老者和百姓们震惊高兴的同时,又不约而同的伤感了起来。
“要是现在的陛下早几年夺了这天下就好了,我的儿啊,他就不会出事了呀~”
相似的哭诉响成了一片,这下连到王安和搜寻队员们懵了,面面相觑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个个急得直挠头。
大憨二憨将两口铁锅里的水都烧开了,众人的哭声还没停呢。
王安的肚子咕噜的叫唤了起来,他忍不住的揉了揉,高声的嚷道:“乡亲们,乡亲们呐,我们既然知道了红花寨的事,不管咱的那二十个兄弟是否也遭了难,都会一管到底的,请大家相信我们。”
百姓们听了,抽咽的收住了声,都跟着那名老者跪了下来,“小将军,一定要替咱们报仇啊。”
王安再次扶起了老者,“大家快起来,我王安在此立誓,定要剿了这害人的红花寨,还受害的百姓一个公道。”
他扭头对众兄弟吩咐道:“都去锅里取热水,吃干粮。一会儿,曲靖带走十个人去向将军和陛下禀报这里的情况,而庄七则领着三十人在黑熊庄周围巡逻护卫,其他的都跟着我去红花寨附近查探。”
“是。”
上百人齐声应下,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打了一碗热水,蹲在了路边,啃起了干饼子。
待他们饱了腹,暖了身子,大憨二憨兄弟俩在各自妻儿的担忧中,成了去红花寨的向导。
因为天色不早了,百姓们还从自己家里给取来了不少火把,王安让曲靖那一小队多拿了几把,又甩给了他们一摞绳子。
“都捆上,女匪都有功夫,凭我们这百十来号人的身手,想要攻进山寨全歼贼寇的难度太大了,等摸清楚了情况,我们就在黑熊庄等待支援。”王安叮嘱道。
“是,王头儿你放心。”
曲靖说完,便挑了十个士兵,拉着捆着他们腰腹的绳索,往来路艰难的走去。
王安瞅了一眼,拽了拽自己腰上的绳子,大手一挥,“兄弟们出发。”
大憨二憨走在了最前面,一人一手拿着根棍子,东戳戳西戳戳的,时不时的还将别在腰间柴刀取下,砍掉前面被大雪压弯压断的树枝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