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一怔,不动声色地嗅闻。
那股香味愈加清晰,确实是容光焕发药剂的味道。
顿时他心中了然,难怪阿塞斯从他进来就一直和他保持距离,要不是风吹过,他可能还真的闻不到这股味道。
到底是什么能让阿塞斯用上容光焕发药剂来掩饰自己?
斯内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种种迹象联系到一起,他内心的不安达到顶峰。
只是阿塞斯真的嘴硬起来,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要直接灌吐真剂?
吐真剂的副作用让斯内普不得不放弃这个简捷的办法。
摄魂取念?
啧,这混蛋的大脑封闭术他也没办法,强硬施展下来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见鬼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绞尽脑汁去撬开这混蛋的嘴!
斯内普心烦意乱地推翻一个又一个想法,烦躁中下意识调动魔力使用大脑封闭术,现在他也没心思管什么不用大脑封闭术了。
深邃黝黑的瞳孔变得空洞。
阿塞斯没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斯内普在用大脑封闭术马上就慌了。
要知道大脑封闭术的副作用现在没人比他更清楚。
“西弗?我……”
他手抬起、放下,慌乱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斯内普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没有一点波澜,身上的魔力越来越明显。
照他这样不要命的用下去,大脑封闭术完全可能会损坏大脑,危及生命。
“我说!我说西弗,别气……别用大脑封闭术。”
阿塞斯手忙脚乱揽过斯内普,手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微不可察地颤抖,说到后面声音更是隐隐透出一丝哀求。
被抱住的斯内普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气急了,有点用力过度。
不过能撬开阿塞斯的嘴就行,左不过是一点痛。
大脑封闭术骤然停下,情感缓缓流回眼中。
“说… ” 斯内普的声音有些干涩。
大脑因为过度使用大脑封闭术传来阵阵胀痛,他忍不住皱了眉,眼中流露出一点痛苦。
阿塞斯看见斯内普眼中的痛苦,无措地抬手想要检查,却被他一把拍掉。
“说!”
“我们先回地窖好不好?回到地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斯内普正要不耐地拒绝,就看清阿塞斯眼中的恐惧和害怕,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情绪。
最终拒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记得的,西弗。”
阿塞斯小心地拉起斯内普的手,再次被他甩掉。
“我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阿塞斯乖乖收起手,转而跟在斯内普身后。
地窖门口,美杜莎小姐缩头缩脑偷瞄几乎是冲进地窖的魔药大师,然后对着阿塞斯挤眉弄眼。
你怎么又惹院长了!?
阿塞斯现在没心情搭理它,只是路过时对它点了点头,脚步都没停下,却不想前面的斯内普突然停下脚步回头。
“!”美杜莎小姐一个激灵,身体卷起来,尾巴尖尖盖在蛇瞳上不敢乱动。
“你是需要我请你?”
“不用!”冰冷的话语一出,阿塞斯同样一个激灵,快步走向斯内普。
斯内普脸色冷凝,跨步来到沙发边上坐下,严肃审视阿塞斯。
“现在可以说了吗?要求过多的卡文迪许少爷?”
阿塞斯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随后无视斯内普眼中的冷光,在斯内普身边坐下,身上魔力流淌,将体内还在发挥作用的魔药打散。
顷刻间,他恢复了本来的脸色。
苍白近乎没有一丝血色,眼中红血丝蜿蜒,透着瘆人的红。
阿塞斯心中暗叹,虽然调养了一段时间,但斯内普来的比他预估的要早,他现在的脸色只是比之前好了一点。
“你……”斯内普错愕地看着脸色苍白,满眼憔悴的阿塞斯,一时之间连生气都忘了,“怎么回事?”
阿塞斯往后靠,也不保持他的贵族仪态了,全无形象地靠在沙发上。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累了。
调养的这段时间他刻意逼自己睡觉了,真的睡好却还是没有一次,只是勉勉强强地熬下去。
“前几天我的一个实验失败,这个算是副作用吧。”
阿塞斯阖目养神,斟酌着挑了一部分事实告诉斯内普。
至于那些详细的伤害,他暂时还不想让斯内普知道。
不想让人知道?
阿塞斯心中一动,一个不可思议、悚然的怀疑萌生。
“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实验的副作用是不能睡觉?”斯内普嗤笑道。
听到斯内普的声音,阿塞斯收回思绪,再一看斯内普明显不相信的神情,暗自苦笑。
目光眷恋地看着斯内普的侧脸。
当然不止是实验,还有预言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两种几乎搭不上边的东西机缘巧合组合下达到梦中预言的效果,这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清苦的药味从斯内普身上飘来,阿塞斯脑子转动的越来越缓慢。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了,现在围绕在他身边的还是熟悉且喜欢的味道,紧绷的神经瞬间被安抚。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