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荷殿前边的荷花池里发现了死人白骨,疑似是失踪的肖容华,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初肖容华失踪,不是说最后一次出现在合熙宫吗?”
“这就很好理解了,肖容华那时出言不逊,还请皇贵妃娘娘去劝皇上雨露均沾,皇贵妃又如何容得下她?这洗荷殿一开始就是皇贵妃的住处,她对这里可熟悉得很,躲开巡逻的侍卫抛尸,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太恐怖了,我刚才偷偷看了一眼,尸体就只剩白骨了,看起来死了半年了似的,肖容华不是才失踪三个多月吗?”
“总之我觉得皇贵妃挺可怕的,蒋贵嫔和她关系那么要好,她还把尸体扔在这儿,想吓死谁啊?”
“皇上竟然如此宠幸这么恶毒的嫔妃,要让她做了皇后,岂不是她一不高兴,我们都惨了?”
“不如咱们联名请皇上封德妃娘娘为皇后吧!德妃娘娘心地善良,又有子傍身,入宫多年口碑极好,比皇贵妃娘娘合适多了。”
“谁去带这个头啊?皇上盛宠皇贵妃,万一惹恼了皇上……”
这个问题一出,方才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嫔妃们都安静下来。
说这么多,就是想有个勇士能带头站出来,但这宫里哪来的傻子?
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这……看尸体的腐烂程度是死了至少有一年以上了,但因为在水里泡了太久,加快了尸体的腐烂程度,加之这白骨已经生虫,被虫子啃食过,要确定她的死亡时间,难度很大。”
悬镜司内仵作验尸过后如实禀告,蒋贵嫔突然揉着脑袋道:“皇上,皇贵妃娘娘,臣妾离宫的前几晚,好像听到了荷花池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但因为当时已经是深夜,臣妾害怕,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有出来看情况,现在想来,这尸骨也许是那时候丢进去的。”
三个月的时间并不能让一具尸体腐烂成这样,如果是蒋贵嫔说的那样,那这里仅仅只是抛尸点,并非凶案现场。
仵作有些线索,但犹犹豫豫的没有说出口,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蒋贵嫔娘娘,这池塘里怎么没养点鱼呢?”
“鱼?”
蒋贵嫔不解的皱眉:“本宫养自己都不错了,哪有那闲工夫养鱼?这和养鱼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蒋贵嫔问到点子上了。
姜昕玥和宣武帝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德妃宫里的那条食人鱼。
喜鹊腿上还有那鱼咬出来的大伤疤。
两人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德妃身上,却见她半点都不慌张,还略带嫌弃的用袖子遮掩口鼻。
臭也的确是臭,皇帝挥挥手:“把尸骨带下去,这几年宫中频频有宫女和嫔妃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是第一次发现尸体,你们好好的给朕彻查,查不明白,朕留着你们也无用。”
“皇上,尸体是在洗荷殿发现的,蒋贵嫔就能完全洗脱嫌疑吗?”
程婕妤身上披着宫女拿来的披风,已经包裹得很严实了,想到那骇人的尸骨,还是忍不住的全身发抖:“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请皇上把蒋贵嫔控制起来,否则后宫众人都不能安心。”
搞不了姜昕玥,她就想搞姜昕玥身边的人。
“你放……”
蒋贵嫔正要骂人,姜昕玥已经伸手拦下,看着程婕妤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程婕妤好大的胆子,你是在威胁皇上,还是在教皇上做事?”
“臣妾没有!”
程婕妤激烈的摇头:“臣妾只是想让后宫众姐妹安心,蒋贵嫔很有嫌疑不是吗?”
“她有什么嫌疑?靠你一张嘴给她定的嫌疑吗?”
姜昕玥抬高音量:“这荷花池里死的是谁?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你知道吗?”
“臣妾怎么会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口口声声说蒋贵嫔就是凶手,要控制起来,那本宫还说你刚才推柳贵人下水是存心想害死她呢!你承认吗?”
好一招转移话题,祸水东引。
程婕妤陷入自证陷阱:“臣妾……臣妾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分明就是你推的。”
蒋贵嫔趁机报复:“当时岸边站着那么多人,大家都看到了,随便拉一个过来就知道你在撒谎。”
柳贵人已经被宫女太监抬了回去,苍白的脸色看着不容乐观,嘴巴里一直在说胡话,人也发起了高烧。
姜昕玥弹了弹身上这套蒋贵嫔准备留着过节时穿的新衣裙,沾染了尸水的旧衣服直接烧了,她是不可能再穿的。
包括合熙宫里所有被泼湿了的宫人,都借了蒋贵嫔宫里的衣裳换上。
对于柳贵人的悲惨下场,姜昕玥表示遗憾,但不同情。
刚才要不是她自己警觉,那一盆水泼出来,掉下荷花池的人就会是她,她可不想喝尸体泡过的水。
“你们!你们狼狈为……”
“够了!”
宣武帝勃然大怒瞪着程婕妤:“皇贵妃和蒋贵嫔品级都远在你之上,是谁教你这样口无遮拦,血口喷人的诬陷她们?再这么没规矩,就拖下去打板子。”
又打?
程婕妤缩了缩,咬着唇不说话了。
等等!
姜昕玥目光一凝,看向德妃身后,竟不见绿茵的身影。
可是平时绿茵都是跟着德妃,寸步不离的。
为什么今天绿茵没来?
就在姜昕玥回宫的第二天,打了绿茵一顿板子之后。
她心里有数,绿茵那顿板子并没有打多重,顶多就是打红了,多半是打给德妃看的。
所以不至于让她伤得没办法走路。
心中疑虑,但是没办法问出口,万一德妃说她假惺惺装好人,明明是她把人打了,还问人家为什么没来?
听着就像故意嘲讽德妃,找她麻烦似的。
但姜昕玥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当皇帝遣散了众嫔妃,还是拉着皇帝回到合熙宫,让江川把肖容华放了出来。
宣武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快速的跑向门口,将大门关了起来,目光深沉:“真的是你?”
自己最宠爱的嫔妃竟是杀人狂魔,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