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靖盯着荣樱的眼色怪异,如此嚣张的说话风格,与她平常完全不同。
面前的人,真是荣樱?
察觉到他的目光,荣樱抬头,但也没在意,继续淡定吃饭。
“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为什么没有?”
荣樱觉得好笑,傅西靖一口咬定是被人陷害,自然应该底气十足,对方找上门来,理所应当无所畏惧。
被荣樱一句反问哽住,傅西靖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
餐厅内很快沉默下来,傅西靖没胃口吃饭,坐在荣樱对面看她。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似乎给荣樱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更显得她浑身说不上来的瑰丽。
傅西靖呼吸一滞。
本就年轻气盛的年纪,难免被美好的事物迷住双目。
耳根发烫,傅西靖匆忙挪开视线,无意中打碎手边的碗筷。
荣樱淡淡扫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眼神更是让傅西靖手指一僵,站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葱白手指捏着小瓷勺,荣樱的声音轻松,“放心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我?”
“里面,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气不行吗?”
傅西靖不敢看荣樱,说完后大步走去院子。
即使来到院子,可傅西靖怎么都平复不下心情,一闭上眼就想起荣樱安静坐在餐桌边,动作高贵优雅,浑身被淡色光芒笼罩的样子,实在勾人。
下午两点整,霍云澜准时上门。
霍家大少爷处事雷厉风行,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在云城名声仅次于傅北城。
霍云澜带着李维进了别墅,而外面站着大队保镖,架势隆重。
一进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中央品茶的年轻女人。
“傅太太。”
霍云澜来到荣樱面前,眼神不住打量传闻中手段了得的女人。
看似安静寡言,面色淡然,气质犹如江南水乡走出的窈窕女子,可能够深受王潇宠爱,借此嫁进傅家的女人,定是有过人本事。
品过一口热茶,唇齿还留有淡淡清香,荣樱这才抬眼看他,男人一身西装革履,面色冷酷,犹如冰山屹立眼前。
荣樱声音清冷,“霍先生请坐。“
端坐在荣樱面前,霍云澜直入主题,“傅太太是想为小三少爷出头?替他还了这笔欠款?”
“不如霍先生尝尝刚泡的新茶。”
白底蓝纹的茶杯被推到面前,荣樱唇畔似是含着淡笑,眼底神色闪过一丝锐利。
站在荣樱身侧的傅西靖迷惑,这是什么操作?
霍云澜都已经开门见山了,荣樱还要喝什么茶?果然是扶不上道的阿斗!他竟然还寄希望在她身上!
霍云澜明显也被荣樱这一番操作整蒙了,半晌没敢伸手。
倒是荣樱,气定神清的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将男人面上一抹凌乱尽收眼底。
纵使霍云澜名声在外,被人忌讳又如何?
到底是个商人,怎么比得过荣樱征战沙场,见过鲜血的气势呢?
从出生起,荣樱就是举国瞩目的长公主,受万人跪拜,后来替皇帝弟弟出征南下,一路胜仗不断,走过雪山冰湖,看过漫山遍野的死人堆,荣樱从来不带怕的。
何况区区霍云澜呢?
见霍云澜浅尝一口后皱起眉,荣樱放下茶杯,“这人生就像茶水一般,先苦涩才能后甘甜。”
不知荣樱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霍云澜重重扔下杯子,口气严肃,“不如傅太太直言不讳,说说看这笔欠款何时偿还,如何偿还?”
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
荣樱不由得咂舌,冲男人眨下眼睛,“霍先生今天来就是为了讨债?”
“不然呢?莫非傅太太还以为我是
来增进两家感情的吗?”
“这笔钱倘若真是西靖欠下的,我们傅家二话不说,立马拿钱给你,可若是被人算计陷害,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荣樱翘起二郎腿,动手优雅整理裙摆。
耳垂上挂着两只珍珠耳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更显她脖颈细长,霍云澜盯着荣樱的小脸,似乎没想到她如此从容淡定。
原以为傅北城娶了个小家气的女人,可今日一见真是跟想象中大不相同。
“陷害?”
男人似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霍先生不清楚吗?坑蒙拐骗的心思都敢动到傅家头上来,我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语气加重,外面的天色随之阴沉几分。
傅西靖叫她一声大嫂,这件事情荣樱管到底了。
虽然不清楚投资失败的来龙去脉,可傅西靖的样子不像说谎,荣樱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到底是霍云澜想借着傅西靖对付傅北城,还是玩心大起想戏弄他?
“傅太太怕是搞错了,小三少爷年纪轻,对商行的事情不懂多少,被人带跑了思路押错了股票,投资失败欠下巨款,这可没人逼他,也没人算计,莫非傅家想赖账,故意找这样的借口?”
“你放屁!那天分明就是你的人故意跟我让我把所有的本金都投进去的,否则我会亏成这样吗?”
“西靖!”
见傅西靖一时恼火,甚至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揍人,荣樱冷冷叫了一声。
什么都没做,只是冷冷一声,瞬间让傅西靖安静下来,回到荣樱身侧站着。
这一幕看在霍云澜眼中更是意外。
傅家小三少爷号称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整日不务正业,仗着身世行走社会。
可他居然对荣樱言听计从?
这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
忽略傅西靖的满脸不服,荣樱重新看向霍云澜,“傅家做事敢作敢当,可也不会无缘无故背黑锅。”
“那你想怎么样?”
话语权交到荣樱手上,她分外冷静。
“很简单,调查清楚,若是我们的错,我亲自带上小三少爷登门道歉,按款赔偿,可如果真是有人故意设计,那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霍云澜没话,盯着荣樱的眼色逐渐幽深,拳头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