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诚惠一百两

“要不是看他们当中有人伤得不轻,我才懒得和他们说咱这有郎中这事。”殷堂啧了声,

“不过他们几家损失惨重,我们走了以后那些村民歇了一会儿,然后又被几个会煽动闹事的人聚集起来。”

“我们这里大家伤不重,只是被砸坏扎坏了些东西,我们和杨一几人用的都是剑,郑珲还射杀了一人,村民死了不少人,所以也算是积了怨。”

“我们已经走远,村民自是追不上,但这几位员外在后头就没讨到便宜了。”

“村民和我们交了手,虽然败了,但涨了经验了,也更下得了狠手了,这些员外家的护卫身手一般,再加上主子多,护卫少,村民又用巧计,拿石头砸马,拿了绳子绊马腿,这几家员外的行李至少被抢了一大半,死了十几个下人,好些主家也伤得不轻。”

这些都是殷堂刚才从那几家下人口里打听到的,“我们掉落的粮食都被那些村民收起来了,也算是让那些村民尝到了甜头,所以对付这些员外郎的时候,那些村民胆子更大了,也更舍得使力气了。”

这算是原本想捡漏,结果没捡着,把他们自己当成一块肥肉又送到虎口里了。

柯慕青笑了笑就回到自家帐篷里去了,几个孩子已经回了帐篷,冯瑛拿着杨二几人从外面捡回来的树叶给几个孩子拼着玩,把吓得不轻的孩子们的注意力转移了。

“阿奶回来了!”杨双双一看到柯慕青回来就把自己的被褥拖到了柯慕青身边,“我今晚想要阿奶搂着我睡。”

“好,阿奶搂着阿奶的小乖乖睡。”柯慕青帮着杨双双把她的小床拼到自己这边来,然后把杨双双搂进自己怀里拍了拍。

看柯袖玉正往这里看,柯慕青干脆朝着她招招手,“袖玉来,睡在娘另一边,阿奶今晚搂着你们两一起睡。”

柯袖玉本来就意动,只是不如侄女这般性子想要什么就开口说什么。

柯慕青这么一招手,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立刻站起来拖着她的被褥过去了。

“那今晚我和弟弟先让娘搂着我们睡,明晚我们和阿姐交换。”杨成卓往冯瑛身边贴了贴。

柯慕青和冯瑛一起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和谁睡都要轮着来。

孩子们精神绷了一天了,和冯瑛又玩了一会儿,等柯慕青回来喊大家歇着了,他们一躺下,哪怕外面并不安静,但一个个依旧很睡着了。

两边都是贴着她睡的孩子,柯慕青不怎么敢翻身,怕吵醒两个孩子,不远处几个员外家的动静是真不小。

哭声,痛叫声,不知道骂什么的骂声,还有下人收拾行囊和做饭搭灶的声音。

郑秋霜抱怨着,“他们要吵到何时才能消停啊?”

话音才落,杨继业过来了,是找柯慕青的。

“娘你已经睡下了吗?”帐篷里都是女子,杨继业没进来,就站在外头喊着,“娘子?咱娘睡下了吗?”

“别喊了,直接说事。”柯慕青催着,“小点声。”

“娘,周郎中说他备着的草药不够,问我们家都有些什么,可否能卖一些给金员外他们。”杨继业问。

呦!来生意了!

柯慕青小心地坐了起来,又把枕头往两个孩子中间一放,披上外套跟着杨继业出去了。

出来一看柯慕青才知道为什么几个员外家这边的动静这么大,因为这里一群被打的头破血流断胳膊断腿的人。

“都缺了哪些草药?”柯慕青走到周郎中身边问了句。

“最缺的是止血的,若是有接骨的就更好了。”周郎中说了几味草药,问柯慕青,“这些都有吗?”

“有。”柯慕青点头。

“那可太好了!”周郎中转头看向金员外,催他,“没听见我大侄女说这些草药她那有吗?赶紧问她买啊!难不成你等着她白白送过来给你啊?你又不是她爹,她还能白孝敬你不成?”

柯慕青差点绷不住笑,周郎中何曾说话这般扎人心窝子了?

看来一定是这几个员外郎家也得罪周郎中了。

金员外已经一肚子火气了,可眼下半路上也没处找郎中,只得任由周郎中一直对他大呼小喝。现在又缺少草药,还有求于一个村妇,金员外几人就更是一肚子怨气了。

金员外甩了甩衣袖道,“你开个价,有多少送多少过来。”

“瞧你这话说的,能卖一点给你都是我大侄女心善了,还有多少送多少过来?”周郎中问,“金员外,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说不好听点,咱这都算是在逃荒的路上了。”

“我回去取。”柯慕青应了声大步往回走。

杨家牛车就停在同一个地方,柯慕青爬上牛车假装找东西,这里也没人,柯慕青从商城里买了一些,每种都用干净的油纸包了满满一大包,然后抱着这些草药又回去了。

“金员外,诚惠一百两银子。”柯慕青来了个狮子大张口。

“多少?”金员外惊吼,“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这会儿荒郊野岭的,也得能抢得到这些草药。”柯慕青耸耸肩,“你要是没银子买不起,少买一点,买五十两的份也成。”

柯慕青给的量可一点不少,五六种草药呢,光一种止血的草药就有十几斤呢。

“你瞧瞧我这草药的品相,我可不是拿次等货糊弄你。”柯慕青摊开一个油纸包,“周郎中,您瞧瞧,我这草药品相可是极佳。”

周郎中抽空回头,伸手抓了一小撮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确实品相极佳,这种品相的草药,外头的医馆很少能遇见,我未辞官之前在太医局里才看到过。”

金员外刚想骂周郎中和这个村妇是一丘之貉,话还没有说出口,听到周郎中说他未辞官之前,金员外那些话顿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还以为不过是一个乡村郎中,没想到竟是在京城太医院里当过官的!

“原是如此,是我有眼无珠了。”金员外的态度立刻变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草药还是说周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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