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普遍的苍白一片,郝俊浩隔着窗板悄咪咪的看了看床上的男人,然后下楼缴费、离开。
早就应该想到斯泰福不会是那么容易接触的人,没想到斯泰福不但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难接触,而且还是个善良的华人?
越想越匪夷所思!
一个美籍华人如此善良,又怎么会在业内拥有这么大一批骂声?
低头看着许久没有消息的对话框弹出来一条消息,男人又惊又喜,“小心斯泰福,他很阴险!”短短几个字,惹的郝俊浩频频摇头,他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有人给自己挖坑,引诱自己摔倒。
今日的街道比前几日冷清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多的华人出现在街道上载歌载舞了,有的只是和宁安一样的枯叶和冷风。
而此时的宁安,已经被薛长官包围了整整五日,病人稀少,生意凋零。
“不好意思,麻烦给薛长官做个测试吧!”更高一级的指挥长把薛长官呈上来的文件扔到一边,就算他再没见识,姓薛的也不敢这么糊弄他吧?
近日,许七安的事情在峄城闹的沸沸扬扬,姓薛的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一方面,许七安还是个孩子,就算是囚犯,那也得先治病再问罪吧?
另一方面,这许七安怎么说也算是苑兹稳的遗孀,那群作协的人也跟着一起瞎胡闹,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
“长官,这苑兹稳刚去世,咱们这还扣押这苑汪洋和许七安是不是有点不合理法了?”手下的小斯捡起地上的文件夹,还没看清指挥长的脸色,张口就开始献殷勤。
“胡闹!这姓薛的就是胡闹!还不抓紧给我放人?”啪,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指挥长气的眼睛通红,琥珀般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
这峄城的军官,没了上级的指挥,就敢这么胡闹嘛?
原来,那姓薛的走马上任才不到一月,外面的传言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起初,上面听闻姓薛的消息都是喜上眉梢,直到这次!
那姓薛的居然敢越级上报,峄城区出现了新型的人体病毒!
这不引得众人仓皇失措,收不了场了,才想起他还有个指挥官上级了?
越想越气的指挥官,干脆在宁安医院给姓薛的挂了个神经科。
郝俊浩这边刚接到许七安和苑汪洋被释放的消息,这个峄城都沸腾了!
“喂,独家头条,薛长官为了谋取暴力,不惜花重金搞砸宁安医院,现在却被宁安医院诊断为精神失常...”一时间,各种花边新闻在峄城区的各个角落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要我说这就是宁安医院的报复,谁不知道这宁安医院当初可是上边建的,就为了建这个宁安医院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啊!”
苑汪洋抱着许七安一边听着这些花边新闻,一边小跑着赶紧回了苑家。白寰阳一边招呼着给苑汪洋收拾,一边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真是许七安?”看着男人怀里一个将近一米多点的小丫头,模样清秀,琥珀般的眸子炯炯有神,一对梨涡在女孩脸上时不时的冲着苑汪洋傻笑。
“这...许七安真中病毒了?”外面的传言昏天黑地说什么的都有,白寰阳难免会灌一耳朵,可这女孩明明就是和许七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是她双胞胎姐妹,白寰阳都信!
“什么是不是的?这不是摆在你面前了嘛?对了,搞点奶粉来,她饿了!好几天没怎么正常吃饭了!”苑汪洋一副看傻子似的瞪着白寰阳,要不是他见多了许七安奇奇怪怪不正常的变化,会不会现在也是和白寰阳一样呆呆的看着她呢?
“喂,跟你说话呢,你想吃什么?”男人摇了摇头,把一块饼干递给许七安,他忘记她还听不懂语言了!许是成长的太快,好多能力都没能跟上来。
就比如现在许七安虽然一米多的身高,但是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听不懂人话,要什么东西或者不要什么东西,都得拿到她面前来跟她确认一下。
胡乱的翻阅以往的书籍和收集来的资料,愣是没有找到和许七安现在情况一致的诊断说明,也是!许七安本就是这地球上唯一一个能被河外文明认可的生物体,她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在古代的文献中找到和她一样的情况呢!
逐渐的,苑汪洋开始淡然了。
随她去吧,只要她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发生。
可,白寰阳可不这么想,他始终认为这个女娃除了和许七安长的有点像之外,压根不可能是许七安!
“对了!”一拍脑勺,男人突然想起来,“你还记得郝院长说过许七安是被谁救下来的嘛?”
“廖主任?”
“对,说不定他会有办法!不如我们现在带着许七安去找他?”白寰阳可算是聪明了一回,怪不得苑汪洋打死也不肯拖累他!
当两个大男人抱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女孩出现在廖宅时,廖家管家先是一愣,随即像见了瘟神一样,神情紧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脚跟,下一秒...
“我们家少爷不在,也治不好这丫头,你们赶紧走!”躲在门后面的管家,态度冰冷、神情肃然,像是见惯这世态炎凉,大彻大悟一般。
这...
白寰阳对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谄媚的笑了笑,“这...这廖无常不可能不在,你想他都能救小安出来,怎么可能会不在呢?一定...”
“一定是还没下班!”男人神情笃定的说道。
紧绷的青筋在手上慢慢的消退,紧握的拳头也慢慢的舒展开来。他没想到传言会这么严重,连廖家老爷都相信了峄城已经出现了人体病毒。
刚才看那管家的神情,就不难明白现在峄城的传言有多么厉害...
这让小安该如何是好呢?在她身上发生的东西难以用科学解释,如果连廖家老爷都站在敌对的一边,那小安在峄城可不是没有活路了嘛?
思虑重重的苑汪洋被白寰阳拉上车,再一次开启了回家的旅程,不过这一次苑汪洋把怀里的女孩盖的严严实实的。
端坐在中堂的男人还在喝水,“怎么?瞧你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发生什么啦?给我想好了再说!”
“这这这...”
啪,水杯稳稳的落在了杯托上,青花瓷的杯子借着杯托中的水渍映出点点翠色交织,“那混账东西回来了?”廖老爷脸上顿时又悲又喜、又怒又恨!
“不...”
“廖无常没回来?还是回不来了?”顿时脸上的喜意消失不见,替代而来的是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老爷,刚才苑汪洋带着那丫头来了!”呼,终于一口气说完的管家长舒了一口气。
“人呢?请进来吧!”把玩着手里的扳指,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现在外面的传言越来越重,那苑家的独子也不容易!”
被赶走了?廖家老爷瞪着那个跟了他四十多年的管家,摇了摇头,如果连廖家都拒绝他,不知道那姓苑的小子会如何做,以白家的实力怕是容不下那丫头。
这偌大的峄城,怕是再难出现能容得下那丫头的人!
左手拿着奶瓶,右手拿着尿不湿的男人失神,看着抱着孩子一边拍一边哼儿歌的苑汪洋,“要不先去我家吧,作协的那群人和姓薛的余党郝都在找许七安,在这怕是不得安生!”
“在你家就安生了?”在峄城,谁不知道这苑老爷子和白老爷子的关系?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女孩呜的一声哭了,“嘘,小安乖,小安不哭,小安该睡觉觉喽~”
哄了好一会儿,许七安才勉强闭上眼睛,轻轻放到床上,男人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刷刷的直往下淌。
“你说你这是图啥呢?万一她就不是许七安呢?”喃喃的低估着。
“嘘,出去说!”
啪,狠狠的一掌打到白寰阳脸上,对面的人也不甘示弱,挥手就是一巴掌,两人一来一去的脸上都挂了彩,最后还上了脚,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的不可开交,直致完全趴在地上扭打在一团。
“开心了?”气喘吁吁的白寰阳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苑汪洋打,之前一直都是抬手给苑汪洋巴掌。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有什么疑惑,你可以质疑我,但是她就是许七安,你给我记住了!她就是许七安!”
“她是不是许七安,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这样做不值得!别忘了,你是苑汪洋!苑家的独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她是许七安!”啪,嘴角上又是一巴掌,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下颌线。
“你这样做不值得!你知不知道你会失去什么?”啪,嘴角上又是一拳,鼻子也被打歪了,鲜血弄的满脸、满手都是!
突然,呜呜的一阵哭声,苑汪洋赶紧松开白寰阳的领口,飞快的跑到屋子里,抱起一直闹腾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