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路休斯餐馆,小家伙看着狼吞虎咽的小不点,有些愣神。
一时间竟不知道这白家究竟是几个意思,苏菲儿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媳妇,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带着两孩子,这老大也马上是入学的年龄了,许是苏菲儿还没有意识到这点。
“小不点,你想不想去上学啊?”拿出口中的棒棒糖,小家伙却有些恍然,当年她这么大的时候,苑汪洋又是怎么想的呢?依现在苏菲儿的状况,肯定给不了苑汪洋当年给自己的待遇。
口袋里的手机叮咛作响,一上午安天公寓都在维修信号塔,小家伙专门来了比较远的路休斯餐馆吃饭,就怕司机那边有什么事情联系不到自己。
打开手机,才发现上面已然堆满了司机的未接来电。
“出什么事了?”要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司机不会这么紧张,况且,小家伙发现不止是司机在找她,廖老爷的电话也拨来几通。
“许小姐,你快回来吧!廖家出事了!”廖家能出什么事,况且廖老爷这么精明能干的人,电话里司机也没有说的很清楚,反正语气是比较着急,也不像是在说什么假话。
“小家伙,要不我们打包吧?”刚给苏菲儿点了外卖,这小不点非要闹着出来吃,小家伙只好依他,现在看来不得不把他送回去了,苏菲儿的电话依旧拨不通,似乎信号塔又出现了什么别的意外。
一个半小时后,小家伙带着小不点一起出现在了廖家,而一起出现的还有白家老爷子,当然又怎么会少了苑家?
苑兹稳颤颤巍巍的从书房走出来,“现在人到齐了,可以说实话了吧?”
怎么回事?难道生意上又出什么事情了?很少能看到这三家能聚到一起。
“都进来吧,既然小安回来了,那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若小家伙没记错的话,她刚出门的时候白家老爷就来过一趟,怎么现在又来了?还非得她亲自在场?
人一多,显得书房里有些拥挤,小家伙把小不点带回自己房间,转身便来到了书房。
“小安啊,想必你也已经明白自己身世,其余的也不用我们多说,现在...“
“现在什么?你怎么这么啰嗦呢?我来说...”苑兹稳一向霸气独到,挽了挽袖口,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你是裘柯的子嗣,身上留着裘柯的血脉,当然裘柯的产业也应该由你来掌管...”
苑兹稳说的轻巧,现在承认她是裘柯的子嗣了?之前怎么不提?
可裘柯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产业需要她来继承呢?这峄城三巨头聚在这里,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也不是叔叔伯伯们逼你,这阖丘的产业本就应该是裘家的...只可惜...”
阖丘?阖丘不是一直由苑家来打理嘛?苑兹稳这是想退位?不仅不要作协而且就连阖丘的产业都想拱手让人?
又怎么可能呢?
“那就请各位叔叔伯伯们说说,这阖丘的产业又怎么啦?”一大早就听见这白家和廖家上商量什么货物的事情,不会正是阖丘的单子吧?
要是阖丘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桩生意岂不是不要也罢?
“这阖丘确实是块风水宝地,只是可惜...”可惜什么?他倒是继续说下去啊!
“只是可惜,他们要让裘家的掌门人来领管?你们在座的恐怕都没有资格吧?”
“大逆不道!谁给你的胆子!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听见熟悉的声音,廖家老爷的脸色变了又变,谁曾想廖无常会突然回来,还一语戳破了这其中机密。
的确,这阖丘是块风水宝地不假,只是近年来灾害不断,曾经阖丘还在裘柯手上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灾害,这不那群本地人硬是说是外面的人坏了规矩,必须要裘家的子嗣来接管方可罢休,要不然他们就不接单!
“呵呵,现在你觉得我还是廖家人嘛?现在说这种话恐怕不妥吧?廖老爷?”廖无常晃了晃手中的玉佩,一抹阴笑在嘴角一闪而过,幸亏是廖家老爷早晨提醒了他,要不然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是?裘家的玉佩?”
“怎么会在你那里?”
关于房间传闻,裘柯生下一男一女,纷纷予玉佩相认,可世人只是听说,并没有人见过裘家玉佩长什么样子,而关于裘柯的子嗣则一直是个迷。
自从裘柯消失后,世人便将这个传闻遗忘于世,因为谁都没见过裘柯的子嗣,这才有了裘家无后之说。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那是一枚纯净的兰心玉,内芯镌刻着一个小小的“裘”字,听传闻这玉佩一共两枚,均是由裘柯之血镌刻而成,内核殷红的血液已由时间推移而变得干坷。
“从哪来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众人也皆是傻了眼,在座的尤其是廖家老爷,眉心拧成一团,看起来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这个秘密。
“你们讨论阖丘的事情,不叫上裘家人?在座觉得合理嘛?”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一刻他也算是一雪前耻了吧,看着自己终于能脱离廖家的掌控,说不定之后廖家的生意还得有求于他!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不欢而散。
白家老爷和苑兹稳一起出门,两人一直嘀嘀咕咕的。
“你说那玉佩是真的假的?廖家养了他那么多年,当真不知道他就是裘家的子嗣?”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还真以为姓廖的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打算背后怎么阴我们呢!”
而后,说了没几句,小家伙也不打算再继续听下去了,合着自己还说不好是不是裘柯之女,裘柯的儿子倒先冒出来了,这家伙隐藏的够深的啊。
“不过,作协之位,苑老弟真打算让位给许七安?”
“没那么容易...苑某也不是傻子!”
呼,没想到这苑老贼这么不真诚,事情都做到那个份上了,还留有后手?她接下来得小心了!
“谁?”突然背后一个黑影飘过去,小家伙吓得魂不守舍,原本大半夜的就容易想入非非,还有人故意来捉弄她!
“怎么?这就害怕了?堂堂裘柯之女这也太不合格了吧?”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对上廖无常那双桃花眼,本能的想后退,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廖无常了,神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喏,给你!拿着,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一颗晶莹剔透的玉佩握在小家伙手心,“本来就属于我的?这不是你的嘛?”
“裘柯子嗣,必由玉佩相认,而这玉佩世间一共两枚!”话没说完,男人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掉,还没等小家伙缓过神来,人早已不见踪迹。
他的意思是,这玉佩一共两枚,她和廖无常都是裘柯的后代?可她又为什么又与他不同呢?
不都是裘柯的后代嘛?为什么他是个正常人,而她不是?
晚风习习,吹动女孩的发梢,额角不明显的五角星符号若隐若现,手心里冰凉的玉佩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已是半夜,小家伙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睡不着,她究竟是谁呢?之前好不容易推开那些因素决心好好做自己,而现在她好像又被引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裘柯?又是裘柯!为什么一提到他,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裘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指尖的星火忽明忽暗,似乎是察觉到她那不明言说的情绪,微微炙热的星光衬的女孩脸颊微红,贪婪的缩在被窝里,思绪却飘向远方。
“小安,你知道嘛?妈妈为了留下你,自己费了多大的劲?”
“小安,其实爸爸妈妈并不想伤害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脑海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摸着自己的额角,轻轻用指尖在上面画上了一个五角星符号,边画还边说,“你能留下来,真的费尽了心思!”
“小安,你是个特别的存在!”
“小安,有你真好!”
“小安,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
这些好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好像不是,这每一句里的“小安”仿佛是自己,又仿佛不是!
夜已深,女孩眼角挂着泪水,两只琥珀般的眸子泪汪汪的,她怎么也睡不着,她究竟是谁啊?小安又是谁?
“剧情很难继续发展,请问小主是否要更改?”小家伙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一句话,好像是对她说的,又好像不是。
模模糊糊间记得自己曾是个作家,一书成名天下知,而书中的主角叫许七安,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轮回的遭遇,而她呢?又是许七安的几世轮回?
翌日一早,天空中蒙蒙飘着雪花,小家伙庆幸昨天安装好了窗子,要不今日恐怕是要冻醒。
可抱着被子的小家伙却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觉也没有睡的很饱,却再也没了想睡的念头,抱着手机回了几封邮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愣神。
“小姐,小姐,今日是作协商讨换届大会,苑老爷子希望你能参加。”门外又是司机的声音,也不知道管家离开这么久究竟去了哪里,自己都好久没跟别人探究过星云了。
话说最近好像不怎么梦见星云了,也好久没有动手画下来了呢,不知道管家回来会不会挨训?
“小姐,收拾好了嘛?会议马上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声音一直在催在催,仿佛整个冬天都是他催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真奇怪,谁会选择在一个下雪天开会?一点都不真诚,这年头开会还需要早起?还需要本人到场?
一路上,小家伙把玩着手中的雪球,丝毫没有要即将继位的样子,司机看着一堵再堵的高速,又看了看后座一点都不上心的小家伙,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今天是非要迟到不可了!
“许小姐,咱能先把雪球扔出去嘛?”
“你管我!”冰凉的雪丝让小家伙想起来昨晚的那块玉佩,指尖轻轻留念于脖子上的悬挂物,殊不知从那玉佩被小家伙接过之时便已不是一块单纯的玉佩,内核的血色竟在一点一点的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