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便是占据八百里梁山泊替天行道的钟大王??”
汤隆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然后一拜在地,道:
“久闻哥哥仗义疏财济困扶危的大名,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今日天始相会,真乃称心如意!”
钟鸾也是连忙将汤隆扶起,责怪似的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尴尬摸头的縻貹。
本来早上几人在哪里吃饭,掌柜的赠了些羊肉,而后就开始在上小酌了几杯。
汤隆说话中听,也是极为附和縻貹众人的心思,縻貹也是吃高兴了,这个嘴也就滑了,然后就把自己的名号报了出去,然后就有了这一幕……真是躲也躲不过去了。
钟鸾也是不能失去礼到赶紧道:
“都是自家兄弟,恁地客气作甚?”
汤隆起身,眉开眼笑,而后又说道:
“诶!俺听哥哥的,昨日俺还想,这地方还有恁地舍遮的人物,俺怎么不知道!嗨呀!原来是哥哥!”
事到如今钟鸾也是只能明说了……
钟鸾看向汤隆,笑说:
“汤隆兄弟,我梁山泊尚缺一个监造军器铁甲的头领,不知兄弟可愿屈尊降贵?”
见钟鸾向汤隆也抛出了橄榄枝,縻貹这汉子也是赶紧搭口立即帮腔道:
“汤隆兄弟,你在这里,几时得发迹?不如跟我们上梁山泊入伙,届时,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
汤隆等得就是这话,哪能不愿?他本来就是准备投靠亲戚无家可归,如今听着钟鸾又许给了自己一个职位,哪里不肯。
汤隆也一拜在地,道:
“若得哥哥不弃,肯带携兄弟,愿随鞭镫!”
钟鸾心想縻貹倒是舍遮汉子,自己这还没上过梁山泊呐,就说的一套一套的。
钟鸾走过去将汤隆扶起,道:
“好!我梁山泊又多了一好汉!”
而后钟鸾又看向了还在那里一脸懵样子的常顺。
“常老先生,如今事到如此,我也不做隐瞒,小可本想叫老先生去我梁山泊医馆做个大夫。
多多看治病人,也好不埋没了,您的一身本事……小可也不是故意隐瞒老先生。
是在是小可身份害怕使老先生受惊,如今老先生愈走愈留,小可绝不阻挡。
卞祥去取一些钱银,赠与常老先生,以冲路资。”
常顺捋了捋胡子,看了钟鸾、众人一眼,他如今就是个老朽,就是今日拿了金银离去。
以后谁知又会不会遇到如前些日子一样的地痞流氓?!
再是他也是早就听说,梁山泊泊边设立免费医馆十数个,救助周围百姓,不取分文。
他如今半截身子入了土,子嗣全无可谓是绝后了……所求者无非是有个栖身之所……
常顺站起身,甩了甩袖子上的尘土,朝钟鸾做了个礼,钟鸾也是站起身来回礼。
“东家谬言了,东家带诸位好汉救了老朽,老朽就将这残躯报答东家了!”
哈哈哈哈…………
众人也是其乐融融连声叫好,縻貹等人也是对常顺这个老头刮目相看。
………………
常顺搭配的饲料又是精细,马儿吃了精神有力,竟是五六日便顺利抵达了京师。
当站在这座当今世上最为繁华的城市门前时,说真的,钟鸾并没有太大的震撼。
后世大城市见得多了,此地不过城墙高些罢了,连条水泥马路都没有嘛!
但是这也是当今世界,规模最广,人口最多,文化最盛,医疗最好,名气最大的城市,不在沉睡的美洲,不在黑暗的欧洲,也不在西亚、北非这些孕育过古老文明的两河流域,只在此刻钟鸾的脚下。
站在这座当今世界上最为繁华昌盛的城市中央,钟鸾心中不禁有些感喟唏嘘。
这座千年名城,十朝古都,不仅仅是名副其实的大宋中枢,更是全世界的经济文化交流中心。此时的它正燃烧着生命中最后的底蕴,不遗余力的向外间展示着中华民族无以伦比的辉煌。
只可惜,在不久之后,黑山白水间崛起的金人,就要把兵锋指向这里,而眼前这幕恍如仙境的人间盛景,将赤裸裸的暴露在异族的铁蹄下,被焚烧,被掳掠,被破坏,被凌辱。
街市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大宋子民们即将迎来的命运,将会用尽史家们所有能够想象到的,代表灾祸苦难的词汇。”
众人进了客栈,钟鸾也是想起了汤隆曾经在京城当过工匠,说不定能有些门路。
钟鸾问
“汤隆兄弟,你有没有相熟的匠人,铁匠,木匠,皮匠,石匠,纸匠,漆匠,泥水匠,船工,只要是精湛的匠人,就行。”
汤隆自信一笑,道:
“这哥哥可问对人了,我家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不论是军器监,还是都大军器所,我都有熟人。”
卞祥插话道:“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有何区别?”
汤隆道:“军器监是朝廷重要的兵器生产管理衙门,主要有改进并研制新兵器、编定兵器法式和阵法、监管中央兵器生产、管理地方兵器生产和修筑城防、统筹军事物资及装备等职责。
都大军器所全名为都大提举内外制造军器所,虽与军器监一般都是打造兵器甲胄的,但它乃是由宦官所掌,也不隶属工部。
出产也不入卫尉寺,产出皆归内库,说得简单一些,它就是官家自家的打铁铺子。”
钟鸾摸了摸下巴而后说道:
“那汤隆兄弟能不能为咱们梁山泊从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赚一些手艺精湛的匠人?不瞒兄
咱们梁山泊现最缺的就是手艺精湛的匠人,如果兄弟能为为兄赚数十匠人,计兄弟一功,如果兄弟能为为兄赚上百匠人,计兄弟大功,如果兄弟能为为兄赚五百匠人,计兄弟首功!”
正愁无功无法在梁山泊立足的汤隆,立即道:
“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工匠每日里辛苦就不说了,那些监管官吏和太监根本不把匠人们当人看,每日除了常课之外。
还威逼匠人们为他们做私活,所打成品都叫那些监管官吏和太监偷出去卖了,搞得那些作坊里的匠人们没几个愿意待下去的。
只要哥哥厚待匠人,赚个首功,我没把握,赚三二个大功,我却是信心十足!”
钟鸾大喜之余,又有些不解,道:
“据我所知,相比前朝,匠人们的地位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那些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们的待遇恁地差,为何不另谋生路?”
“哎!”
汤隆叹然道“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们不比那些拥有着自己作坊的匠人,他们多是匠籍。
没有自由,如果逃役,轻则仗脊刺配千里,重则直接斩首……其实,朝廷给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的待遇也还不错。
就是主管的官吏和太监克扣和欺榨的太过厉害,让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们困苦!”
说到这里,汤隆语气一转,又道:
“所以,只要哥哥厚待匠人,必定会有匠人举家来投哥哥。”
怕钟鸾不懂匠人家庭,汤隆又补充道:
“匠户家之人,大多都是匠人,就算不是,也能打下手帮忙制作。”
钟鸾明白汤隆的意思,无非是想要解除那些匠人的担忧。
道:
“兄弟只管去请,为兄定不会亏了他们,嗯……这样,但凡愿意上山的匠人,安家费五十贯,每月还有五贯的例钱,如何?”
钟鸾给匠人的待遇很高,不提安家费,一家有五七个匠人,一年就能收入三四百贯,丝毫不比那些拥有着自己作坊的匠人赚得少,而且还不用承担风险。
汤隆立马道:
“定为哥哥赚三二百匠人回来!”
钟鸾闻言大喜道:
“好好好,此事就仰仗兄弟了。”
突然想起方才汤隆话里透漏那些官吏和太监监守自盗私卖兵器,钟鸾问汤隆道:
“兄弟,倘若我要买些兵甲,不知兄弟能搭上线否?”
见钟鸾动问,汤隆道:“要买些兵器、盔甲倒是无碍,只是那弓弩太过敏感,怕是有些难!”
钟鸾道:“弓弩咱们可以慢慢图之,先买些兵甲吧,尤其是盔甲,咱们梁山泊急缺。”
汤隆道:
“若是只买些兵甲,那应该不难办。”
“汤隆兄弟,兵甲之事……多多益善啊,我就交给兄弟了……!”
“哥哥放心,今日我就去打听消息……疏通门路……”
而后众人就前往一个酒楼,暂且安顿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