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在阮氏兄弟的走动下,和梁上这一年来积攒的威名下,三天后就有很多家打包行李,撇下粗重物件,带了些细软衣物并家中余粮,登上了前往梁山伯船。
一些小娃儿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抓着手中的吃食,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闹腾。
倒是阮家老母等一些老人对老宅颇有几分不舍,家中年轻人连番相劝才恋恋不舍的登上了船,不过等回到山上。
当他们看到梁山伯蓼儿洼宛子城的时候,估计就把这些忘了。
钟鸾带着宋万、杜迁、王伦、甚至就连朱贵都上了山,来迎接阮氏兄弟和一些渔民好汉。
寨子里一下子涌进几百口子人,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南山钟鸾早已名人早已建好多时,往日里山寨识得水性的喽啰不多,只是一些船夫居住,这下子两百多个后生住了进去,顿时热闹起来。
安顿好后生们,又让他们带着家眷前往关后,这里有着一排排的营房,原是为扩兵准备,此时暂且安顿家眷。
钟鸾陪同三阮前去看了,只道事起仓促,一时只能将就,等年后再在后山单独划出一片区域营造家眷居所。
三阮身为头领,自然有单独的居所,跟王伦、宋万、杜迁一样,在聚义厅后有独立的院子,三阮住进去之后还有十来个院子空着。
这里还空出一大片土地,日后但有新头领加入,建多少房子都足够。
阮家老母依旧选择跟五郎同住,直把小七气的直呼老娘偏心!
安顿好喽啰、家眷,梁山几位头领聚在聚义厅里,一时其乐融融,此时钟鸾已把梁山头领规矩说与阮家兄弟。
言明梁山头领不排座次,只以职事相论,三阮见说直呼痛快,都是义气兄弟,没来由为了座次先后伤了情分。
“既如此,你兄弟三个就执掌训练梁山水军,权且分做三营人手,各自好生操持。”
主位上钟鸾见一伙兄弟喜笑颜开,心里也是高兴,当下定了三阮职事,专一操练水军,护卫山寨。
三阮见说起身拱手,言说但有他们在时,定不然官军来扰,有那不怕死尽管戳进水里喂那王八,引得杜迁等人不住地哈哈大笑。
“咱们水军初成,时下又是寒冬,日常倒也不需多加操练水上功夫,只是编排队伍,点选头目还得多加操心。”
钟鸾见三阮意气风发,忍不住出言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
“山寨原先水寨人手你兄弟亲自筛选,合用的编入水军,不合用的便再编一队,专管船只运输即可,此外家眷中若有自愿加入的,平日也可领上一份钱粮。”
“哥哥安排妥当,俺们兄弟听哥哥的。”
杜迁也是极为高兴就要亲自前往伙房看看安排酒肉准备好了吗,不曾想刚一出门却跟一个埋头往前的喽啰装了个满怀。
那喽啰被杜迁撞了个跟头,抬头见是头领,也不敢责怪,只得赔罪道:
“小人鲁莽冲撞了头领,还请头领勿怪。”
杜迁呵呵一笑,他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见这人瞧着面生,又着急往聚义厅里钻,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帷帽瞧不见面容的女子,不由得出言询问:
“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小人是朱贵头领酒店伙计,特来寻朱头领有事禀告。”
那喽啰见问,毕恭毕敬的回话。
却说那喽啰领着帷帽女子上得山来,一路匆忙冲撞了杜迁头领。
好在杜迁一向待人宽厚,问过之后瞧了瞧那女子,见无有刀兵在身,也就放下心来,放了他们进去,自去整备酒席不提。
那喽啰入得聚义厅,也不敢张望,只是单膝跪地,埋头禀告:
“禀寨主,小人有要事寻朱头领禀告。”
他身后的女子进了聚义厅,见大厅庄严,坐了六七个头领,除去主位上的那个书生打扮的白袍男子,还有下面那个白衣书生外,其他各个面貌凶恶,不由得有些胆怯,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厅里朱贵见手下伙计来报,心知若不是紧要事情这小子万不敢擅入聚义厅,赶忙起身拱手,朝着钟鸾说的:
“哥哥见谅,伙计寻我定是有要事,然哥哥再此,我不敢造次,但请哥哥决断……”
朱贵是个八面玲珑的伶俐人,钟鸾在这里他那里肯做大,当下坐定,就将眼神投向钟鸾,一副您说啥俺绝不反对的神情。
钟鸾也是不难为朱贵说道
“有什么事项?”
“回禀寨主,小人奉命寻访招揽人才,得知芦县里有个名医,故而前往探寻。
不料那名医为奸人陷害下狱,他家孙女求告无门,得知咱们山寨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就来找上门来。
小人私做主张,把人带上山来,请寨主决断!!”
这个伙计站起身来三言两语禀告清楚,指了指身后的帷帽女子,垂手站在一边等候。
钟鸾见说心里寻思那芦县为济州下辖县城,里梁山泊也适合不远竟不想有个名医就在这里?
“竟然是来求助的,何故还遮遮掩掩?!我到看看是何等美人还能如此招人惦记!”
还没待他发问,只见座下阮小七站起身来,走到帷帽女子身前一把揪下了她用来遮挡面容的帷帽。
这一掀却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小七愣在当场,只为这女子生得好容颜,尖下巴大眼睛,乌黑的长发。
骤然受惊,只把一双杏眼圆睁,怯怯的望着小七,眼里的泪儿打着旋就要往下滴。
小七何曾见过美人堕泪,一时也是慌了阵脚。
那白皙粉嫩的小脸一下子跟刀刻一般印在他的脑中,手拿着帷帽傻傻的不知所措。
钟鸾轻咳了一声:
“小七不得无礼,姑娘见谅,我这兄弟最是率直,不是存心冒犯之意。”
阮小七经钟鸾出声,这才醒了过来,呐呐的只是不敢再看,抓着帷帽坐了回去。
一坐下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姑娘帷帽,想还回去又不知怎么说,只是低着头懊恼不已。
钟鸾把小七举动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梁山好汉大多单身,便是那有妻子的也多不在意,莫不是小七开窍了?
以后此处他还要多多费心,一是为了叫英雄又后,二就是为了聚拢人心提高他们的归属感。
这个女人也是经过刚才的恐慌,而后感觉跪倒在地,梨花带雨的说道:
“求大王救我祖父!”
厅内都是男子,也没谁好去扶起,钟鸾只得让那女子自己起身,叫她详细说来。
原来这梁姓女子本是芦县杏林世家,唤作兰。
祖上在前朝做过御医,眼下只祖孙两个在县里经营着一家破锣医馆。
只因她生的美貌,被县里大户看中想纳为小妾,那大户是做生药生意,家里颇有资财,与知县相公称兄道弟,当真财大气粗。
梁兰祖父梁德一向疼爱这唯一的孙女,念她年幼便失了双亲,留在身边长到一十八岁也没舍得许配人家,哪里肯把孙女与人做小?
不说那大户刘员外年过半百,便是青年才俊也不愿答应。
刘员外见梁郎中拒绝得干脆利索,心里暗恨不已,又实在放不下梁兰美色,故而心生毒计。
他在芦乡势大,唤来一众泼皮,找了个破落乞丐打扮一份上门求医。
梁郎中不知是计,开了几副汤药,不曾想第二日那人便被抬到医馆门口,只说是吃了梁家医馆的药医死了人。
又早早的勾结了县里,上下都使了银钱,当天便把案子做死,判了个择日问斩。
可怜梁兰眼睁睁的看着祖父被押入死牢却无计可施,可巧碰见前来延请郎中的梁山伙计,哀求之下这才有了梁山之行。
梁兰话音刚落,还不见钟鸾有何话语,那阮小七当即拍碎了座椅扶手,大骂姓刘的可恶至极!
钟鸾先是抿了抿嘴唇,而后瞅了一眼还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王伦,最近王伦那是相当听话,钟鸾也是不去找他麻烦,按照他应得的都是给了奖赏。
王伦也是把寨子中的内务整得有理有条。
“王伦兄弟,这件事你怎么看……”
“呃……啊……”
王伦先是一愣,而后看了钟鸾一眼,他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大致也能猜到了钟鸾的心思。
而后说道:
“想来那刘员外不外乎为了梁姑娘,他家财大气粗,姑娘若是跟了日后想来也是一番富贵,此事我看简单,姑娘如何不愿?”
梁兰闻言秀目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是听那伙计说了梁山好汉如何义气这才上山哀告,不曾想这书生模样的头领怎会如此这般?
正要驳斥,却听得先前无礼的那个家伙一下子从座椅上蹦了起来,大声喊道:
“王伦!你!!你怎可如此说?!”
其他几个头领都看到钟鸾脸上玩味的笑容,
一些精细人也都是看出了个所以然,又见小七反应激烈,朱贵转了转眼睛帮腔说道:
“七郎莫恼,那刘员外跟县令称兄道弟岂是好相与的?天下郎中多得是,咱们又何必招惹这等麻烦?
更何况那姓刘的又是地头蛇,我们乍然前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兄弟控有伤亡……”
义愤填膺中阮小七见说顿时愣在当场,一时竟是语塞。
他是个直爽的汉子,面对朱贵这些话语一时还真找不到应答的话来,只是心里不得劲,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
“梁姑娘,你看如何是好?”
钟鸾瞧了小七模样,跟二郎五郎相视一笑,又开口道。
“既然大王不愿多管闲事,我、我自下山!与那老贼做妾万万不能,送走祖父我便是自尽,也绝不屈服老贼!”
好个烈性女子,求告无果之后不做纠缠,转身就要离去。
阮小七此时听完梁兰的悲声,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口中确实不知说些什么……
“俺……俺……你你……”
这半半卡卡的话语还没说出来,只听得身后响起一阵哄笑,只把他听得莫名其妙却又心头火气:
“只顾笑耍什么?!你等不顾还不让俺管吗?!”
王伦止住笑意,指着小七调侃道:
“七郎为何如此猴急?哥哥何曾说过不管?”
阮小七闻言蓦然转头,见两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一般玩味的看着自己,脸上莫名一红,赶忙撒开梁兰的手臂,心里不知怎地慌乱成一团乱麻。
“哈哈”
宋万等人又是一通大笑,直把小七笑的恼了,涨红了脸瞪着笑的最欢的宋万,上去就要撕打。
宋万见状哪里怕他?一边手上招架一边嘴里还笑道:
“小七怕不是瞧上人家孙女了?还不是你祖父呢便这般心急?”
其余几个头领也是上前起哄取笑,直把小七气的揪着宋万不放。
“好了好了。”
钟鸾见他们闹得不成样子,那梁兰姑娘粉脸通红的站在门口也是不知所措,这才出言拦住了他们。
“既然小七这边在意,此事便交给你了。”
钟鸾止住了他们打闹,开口点了阮小七。
“不去!谁爱去谁去!”
兀自气咻咻的阮小七把头一扭,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
宋万一见也是没脸没皮,直接嚷嚷道:
“哥哥,还是俺老宋去!救了那梁郎中保不齐老郎中念着俺老宋救命之恩,要把孙女许配给俺呢!”
宋万见状大声揶揄,直把一双怪眼瞅着小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