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慕瑾寒如影随形的梦魇

下午四点半,于初准时出现在慕瑾寒发给她的指定地址。

这是一家很小资的茶楼,人们在这里可以几个朋友一起喝喝下午茶聊聊天、或者谈生意,或者静静地看书,喝茶,一片祥和沉静的氛围,让人觉得很舒服。

于初随着服务生引路,来到慕瑾寒的包间,一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慕瑾寒今天穿得很休闲又极富有活力,他上身穿一件藏蓝色格子衬衣,袖子撸到手肘,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一条黑色休闲裤,一双耐克运动鞋,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眉宇,看起来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坐。”

于初站在门口,愣怔了半晌,直到听到慕瑾寒开口说话,同时才回过神来。

她坐在慕瑾寒对面,跟服务生点了一杯西湖龙井,随后,俩人就是长达半分钟之久的对视。

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

慕瑾寒忽然伸出手,握着于初防在小方桌上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问:“你最近还好吗?还有没有人暗杀你?听说你在和萧野合作,他有没有为难你?还有,你……有没有想、想过我……吗?”慕瑾寒越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小。

于初看着这样的慕瑾寒,情绪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正好相反,她现在很平静。

她漠然的凝视着这个男人良久,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求而不得的无奈和无限放大的欲望。

这种想要靠近她,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贪婪欲望,于初很小的时候就遇到过很多这种眼神。

她不禁对此觉得有些好笑,曾经多么冷漠薄情,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如今,却为了只是和自己见一面,就绞尽脑汁,编造谎言,这倒是太恶心了。

于初有些烦躁得从慕瑾寒手里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冷冷:“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慕瑾寒捂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于初,眼睛通红。

于初咬牙切齿地继续说:“既然你没有找到我爸和我妈的消息,那么你今天来找我,又是因为什么?我告诉你,我跟你早就没任何关系了!”

慕瑾寒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翻滚汹涌的情感。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有你爸妈的消息。”

“呵……”于初讥讽地勾了勾唇,“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决定和萧野在一起了。我不需要你告诉我。”

“于初,你别逼我!”

慕瑾寒猩红着眼睛吼她。

于初毫不示弱地扬起下巴与他对峙,“你凭什么威胁我?我告诉你慕瑾寒,我根本不怕你!你最好别惹毛我,否则的话,我就报警抓你!”

“报警抓我?”慕瑾寒怒极反笑,“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整个房间里回荡,带着凄凉和悲哀。

“好啊!于初,你去报警吧!”他忽然停止笑声,阴森森地说:“你报警抓我,让警察来查清楚,我究竟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于初浑身猛然僵硬。

她看着慕瑾寒,瞳孔剧烈收缩,眼睛里满是恐惧。

“你……你想干嘛?”

慕瑾寒忽然朝她凑近,几乎贴到了她的鼻尖上。

“你猜,我想干嘛?”

他眼底泛起危险的信号,令于初忍不住全身颤抖。

过去结婚三年,慕瑾寒每次对她施加在身上的蹂躏、屈辱,就像是刻骨的烙印,让她从身体到心理上,都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这种阴影,如临深渊,抹不去,忘不掉。

那时候的慕瑾寒,以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来报复她和于家。

当她再次看到慕瑾寒那种威胁的眼神时,她甚至怀疑,慕瑾寒是不是根本就没失忆?

他是不是还记得当初那些令她恐怖和绝望的事情?

慕瑾寒看着于初那副害怕又警惕的模样,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报复性快/感。

他捏着于初的下颚,邪魅一笑:“初初,别担心,我暂时不会伤害你的。”

“等过段时间,我会让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的。”

他说完,松开于初,转身离开。

于初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她攥紧拳头,眼底燃烧着愤恨的火焰。

于初拿出包里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帮我调查一件事情。”

慕瑾寒离开咖啡厅,直奔车库取车。

他的心情很糟糕,尤其是刚刚于初说的那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更让他难以忍受。

于初居然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慕瑾寒忽然头痛欲裂,因为他每次试图想要回忆起过去,就会引来大脑强烈的反抗。

不仅如此,在他睡梦中,也时常会做噩梦,比如于初被人推入大海了,或者他们的孩子被一只巨大的魔抓伸进于初的肚子,把孩子硬生生拽出来,然后稍微一用力,那孩子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被魔抓捏得粉身碎骨,还有于初用那双带着痛苦和绝望,怨恨和恐惧,最后化作了无生趣的浅浅的微笑,冲慕瑾寒问道:“慕瑾寒,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最后,她带着诀别的眼神和微笑,跳入了无间深渊。

“不要!”

每当慕瑾寒从这种噩梦中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他的睡衣和床单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擦掉额头的汗,拿起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根烟,靠在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

他闭上眼睛,脑袋昏沉得厉害,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幕幕画面,却又看不真切,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捕捉画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后,才慢慢看清周围的环境。

原来,他又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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