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男人边说着边解开袖口的纽扣,把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坐到了办公桌旁的老板椅里,与叶冉面对面坐了下来。
慕瑾寒那一瞬间的表情还是被叶冉敏锐的捕捉到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若无其事地边垂眸把保温盒里的小菜一样一样摆在会客厅的小方桌上,一边平静地说:“我看你最近经常加班,也不好好吃饭,我担心你,就亲自下厨,我要看着你把饭吃完。”
叶冉能够感觉得到慕瑾寒一直在盯着自己,他深邃的目光,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内里。
因为有些心虚,叶冉有些不太敢抬头看慕瑾寒,直觉告诉她,慕瑾寒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但是,叶冉也知道,过度躲避就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所以,索性她抬起头,看向慕瑾寒,果然,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叶冉看着男人一直在看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很不解的抬头问:“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话间,她就拿出镜子照了起来。
慕瑾寒只是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才说了一句“没什么”就低头吃饭了。
男人越是这样,叶冉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安。
难道慕瑾寒真的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察觉到什么,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想打草惊蛇?
叶冉心中的疑惑逐渐加深,整顿饭吃下来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叶冉只想快点把这顿饭吃完,因为她很怕慕瑾寒会突然问她些什么,如果她回答不上来或回答得有什么纰漏,那就露馅了。
此刻的叶冉大脑在快速运转着,如果现在她妈在身边就好了,还能多个人帮她出出主意。
忽然,她灵光一闪,对了,她还有“孩子”呢!
就在这时,陈强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准备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进门一看,两个人正在头顶着头吃饭,陈强刚想退出去,叶冉就抓住时机“呕”了一声。
叶冉站起身,急急忙忙捂着嘴冲进卫生间,两个男人都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互相对望一眼。
听着叶冉在卫生间干呕了半天,直到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叶冉才拿着纸巾,办擦嘴边疲惫的走出来。
她抬头时,看到两个男人一直在看着她,她略显虚弱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妊娠期的孕妇经常会这样。那个,你们谈工作吧,我先回去了。”
叶冉始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慕瑾寒细微的病情变化。
除了刚刚她孕吐,有那么一丝慌乱和无措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就好像……
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见过怀孕期间的女人,丈夫对妻子可紧张、可照顾了,怎么到了慕瑾寒这里,就变了呢?
叶冉困惑极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对自己太过有自信,还是太高估了慕瑾寒的情商。
又或者,他本来就很冷血无情?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叶冉把事先摘下来的一条银色项链滑落到地上。
她蹲下身去捡,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男人俯下身,把地上的那条项链捡起来,极其温柔地帮她戴在脖颈上,柔声说:“你怀孕了,以后就不要乱跑了,我会每天按时回家吃饭的。”
耳边听着男人温柔似水的叮嘱,叶冉只觉得自己最幸福,她投入慕瑾寒的怀里,双手抱得紧紧的。
这让叶冉也意识到,作为慕瑾寒“救命恩人”的身份,要远比作为慕瑾寒“孩子他妈”的身份,更有分量。
过了好一会,慕瑾寒才松开她,柔声安慰:“我待会还有个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嗯,好,那我先走了。”
叶冉走后,慕瑾寒坐回老板椅里,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陈强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喂,我说,我的慕总大人,这个孩子真是你的?”
慕瑾寒听了,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我和她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可能有孩子。”
“那你还……”
慕瑾寒笑而不语,他在等一个机会。
陈强还想再说些什么,慕瑾寒转移话题。
“关于于初的身世,我让人去调查……”
一听说有新进展,陈强的眼睛都亮了:“怎么样?怎么样?”
“这件事,和叶晚淑脱不了关系。”
“你是说……叶晚淑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听到这样的比喻,慕瑾寒有点想笑,如果于初是“太子”的话,那叶冉岂不是“狸猫”?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陈强一脸的不解。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他们在谈论于初的身世,却不知道,于初无意间在门外,听了个正着。
于初皱眉,慕瑾寒在调查她?
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他一次次救她于危难,又费尽心机派人暗中保护她,现在,又在调查她的身世?
这个男人最近是不是对她过于关注了?
他们认识了十二年,她在他身边没脸没皮地蹦跶十二年,又和他结婚三年,他也没像现在这么关注过自己,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于初心中忽然升腾出一股无明火,她很想问问慕瑾寒,他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忽然,“嘭”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因为门没关紧,是虚掩着的,所以,于初一脚踹开也毫不费力。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把两个男人吓了一跳,寻声望去,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于初表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