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早该认清慕瑾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只不过,她还是会带着一丝希望,想要回到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光,
那时候的慕瑾寒,笑起来阳光又温暖,干净得像一汪清水,沁人心脾,
这也许就是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此的原因吧。
只可惜,她后来才发现,原来,她追逐了那么多年的光,竟然是错的。
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啊。
不过,现在回头想想,这,也许才是那个真正的,慕瑾寒吧。
于初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麻木了,
也许是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她痛到麻木吧,居然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她活了二十六年,到头来,竟发现,自己才是天底下最蠢的那一个!
不管别人,只能怪自己,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能认错,真的是……
于初站在悬崖边上,脚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巨响,
带着咸腥味道的海风吹乱了于初的长发,那茫茫大海,如同魔音召唤一般,在召唤着于初。
妈妈……妈妈……这里好冷啊,我好害怕啊,海底好黑,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于初眺望着那外表看起来如银河般耀眼的大海,
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那海底深处,有多寒冷,多漆黑,
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深不见底的海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往更深的地方拉扯,往更深处的深渊而去……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用,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你别怕,妈妈来了……”
正当于初一只脚已经悬在半空时,有一股力量,一把将她拉回到距离悬崖边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拉我,放开我!”
“于初!你清醒一点!”
在听到声音之后,于初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她抬头看去,紧紧抓住她的人,是萧野。
“你怎么来了?”于初恢复了理智,表情清冷至极。
萧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调侃:“我可不希望我手里的那把刀,在还没用上之前,就废了。”
闻言,于初自嘲地笑了笑:“恐怕要让萧总失望了,你本来就找了一把废刀。这把刀,别说去对付敌人了,恐怕就连对付她自己,都很钝吧。”
“于初,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不应该把难过用来伤害你自己,而是化悲痛为仇恨,去报复那些曾经欺骗你,伤害你,玩弄你的人!”萧野不动声色的循循善诱。
于初垂眸,喃喃自语:“欺骗我的,伤害我的,玩弄我的……”
“于初,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太震惊。”
萧野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录音笔。
录音笔里播放出两个男人的声音。
慕瑾寒:“慕白之!是不是你把于初藏起来了!快把她还给我!”
慕白之:“慕瑾寒!你又在抽什么疯,你自己的女人不见了,为什么来找我?”
慕瑾寒勾唇冷笑:“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吗,现在她知道自己爱错了人,她从始至终爱的那个人是你,你看我把她关起来了,所以,不甘心了吧?”
“慕瑾寒!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从上初中开始,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你,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现在人不见了,你却跑我这里要人?”
慕白之冷笑两声:“是,我是喜欢她,从在游乐场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意识到,我们才是一类人,可是,当我发现,她真正爱的人是你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我衷心的祝福你们能够幸福,可你呢?”
“慕白之,你别假惺惺了。如果你真要祝福我们,又为什么回国办画展?还把你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画出来?你不是希望她通过画认人吗?怎么样,在看到她看着那幅画的反应时,心里是不是很爽?她那么多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慕白之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不会承认的。我跟她的那段过往,不过是一个意外,我会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段录音只有短短的三分半钟,但于初却听懂了慕白之的意思。
原来,她的那个小哥哥,一直都是喜欢她的,
而且,从回国开画展的那天开始,他就认出了自己,
不仅如此,他竟然对他们的那一次相遇,说成是意外……
意外?
于初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但是,萧野却明显的看到了她的双肩在抖动。
“萧总,你听懂了吗?他竟然说,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只是一场意外?”
于初说着,缓缓地抬起头来,表情痛苦又悲伤,满眼的泪水如决堤的大坝,
那个在游乐场向她伸出援手,用小小的却温暖的脊背,一路背着她,带她回家的小哥哥的画面,怎么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对她而言,如珍宝一般的那道光,
那道她为之追逐了一生的光,
对于那个人来说,不过是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偶遇……
呵!
多么可笑啊……
她珍之重之的感情,对于他人而言,就是一场意外啊……
“萧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于初苍白着小脸走到萧野面前,仰着小脸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如果她什么也不知道,该多好……
如果慕白之从没有出现过,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让这一切都错下去吧。
就算她失去了孩子,就算她一无所有,
她也依然可以靠着那份执念,一直走下去。
于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好看的薄唇,也因情绪的波动而失了血色。
于初说着说着,两眼一黑,晕倒在萧野的怀里。
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痕,倒在怀里的女人,萧野的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那天安排救于初的时候,为了撇清自己,他叫人故意在现场留下了慕白之来过的痕迹,
目的,就是为了诱导他们慕家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互相猜忌,争风吃醋,
现在看来,他的目标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