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压着一个人,于初错愕得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慕瑾寒会在她遇到危险时冲出来救她!
慕瑾寒的俊脸埋在于初的颈窝里,发出一阵闷哼。
于初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救人要紧。
“慕瑾寒?慕瑾寒?”
她轻轻地拍了拍慕瑾寒的脊背,发现右肩已经有一片黏糊糊的液体流出。
于初伸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是满手的鲜血。
他受伤了!
“慕瑾寒!你还好吗?你醒醒!”
于初推了推他,没推动,随即大声呼唤:“来人啊!有没有人,这里有人受伤了!来人啊!”
“别喊了,人都走光了。”慕瑾寒忽然虚弱地开口。
现在已经下起大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于初被压着动弹不得:“慕瑾寒,你可以自己起来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铆足了力气,拱起身子,让压在身上的东西滑落下去一部分,给于初一些可以挪动的空间,当于初被解放后,他整个人又脱力般重重地趴倒在地上。
于初本来想转身就走的,但当她抬头,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还有地上趴着个受了伤的人。
最终,她还是泄了气一般,又退了回来。
她看着右肩血肉模糊的男人,只是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自己被这个男人伤得遍体鳞伤,可到头来,看着他因救自己而受伤,又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管他。
于初吃力地把昏迷的慕瑾寒拖到了一处避风避雨的地方,随后,将他带血的外套脱掉。
“慕瑾寒?慕瑾寒?你醒醒,我要想办法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慕瑾寒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感受到自己靠在女人温暖的怀里。
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脑海中的画面与十年前的那个画面慢慢重叠。
他清晰地记得,有个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将他背在身上,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走了很久很久。
他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小姑娘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
是错觉吗?
慕瑾寒抬头,模糊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为什么总是看不清楚呢……
于初并没有发现,怀里的男人在一直盯着她看。
她正认真地帮他绑扎伤口。
现在的环境太过简陋,没有纱布、没有碘酒,她只能把慕瑾寒脱下来的那件带血的外套扯成布条,先把周围的血擦干净,随后,再帮他包扎止血。
于初掏出手机,本来想打电话叫救护车的,结果发现手机没电了。
她想要出去找人来救他,刚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人拉住手腕。
“别走,别丢下我。”慕瑾寒含糊不清地说着。
于初耐着性子,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在发烧。
她放柔语调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来救你。”
于初站起身,不顾大雨倾盆,单薄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雨里。
慕瑾寒吃力地掀开眼皮,目送着那个逐渐消失在雨幕的娇小身影。
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正在边朝慕瑾寒这边的方向看,边打电话:“老爷子,少爷已经找到了,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不过少爷好像受伤了。嗯,明白,是!”
慕瑾寒再次醒来是两天后,他睁开眼睛,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花花的墙壁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这是……在医院?
“你醒了?”
一个低沉又带着沧桑的男音响在耳畔。
慕瑾寒闻声望去,只见病床不远处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穿一身灰色带龙纹唐装,双手搭在一根拐杖上的老者,正用一双冷寒的目光盯着他。
那老者端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不怒自威。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老人,他双手交叠放于腹部,毕恭毕敬地,像个机器人一样站在那里。
“爷爷,您怎么来了?”
慕瑾寒坐起身,右肩上的伤口在动作下牵扯得有些疼。
他忍着疼,摆好坐姿,一脸敬畏地看着老者。
老爷子先是冷哼一声,用拐杖跺了跺地面,语气不悦道:“你知道自己忘记什么了吗?”
慕瑾寒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老爷子的问题。
老爷子脸色更加阴沉,从老管家那里接过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狠狠地甩在病床上:“你自己好好看看!”
慕瑾寒拿起散落出来的一些照片,这才发现都是他和于初相处的照片。
看角度,都是偷拍的。
“爷爷……”
“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叫我爷爷!”老爷子带着怒气说道。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嗯?难道你都忘了吗?”
老爷子撑着拐杖缓缓站起身,走到慕瑾寒跟前:“于家是我们的仇人!于焕之的女儿是害死你爸妈的凶手的女儿,三年前你说娶她,是为了折磨她,报复于家。可你现在呢?啊?难道你都忘了吗?”
“不,我没有,爷爷,我没忘。”
“你没忘?你没忘,能把仇人的女儿弄到公司来想干什么?嗯?”
“她爸害死你父母,你又把她弄得家破人亡,你以为她不会恨你,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你?嗯?”
“还有,她最近和那个萧野走得很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可以把她掌握在自己手里吗,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爷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在病房,把毫无防备的老管家都吓了一跳浑身一激灵。
“慕瑾寒!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伙计,我们走!”
慕老爷子在老管家的搀扶下,气呼呼地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被扇了耳光,偏过头去的慕瑾寒。
从十三岁他父母意外坠